第十章主仆夜話

    林思隱的話一出來，一時間四人神色各異。

    林婉清一臉震驚，似乎不相信這話是林思隱出來的。月伶愣了好一會兒，麵帶異色地看著林思隱，臉上忽然飛起一片紅霞。大壯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徐阿姆眯著一雙深陷的眼睛，思索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什，目光似有深意地在林思隱、月伶和林婉清臉上掃了一圈，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總算明白了月伶妮子不願嫁人的原因，想來林織娘你把她當做了童養媳吧。”

    林婉清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卻不知道怎解釋，在徐阿姆和大壯眼，這算是默認了。

    徐阿姆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力地笑道：“真是唐突了，做了一輩子媒，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壯，我們走吧。”

    著便帶著大壯出了門，林思隱對著他們的背影喊道：“別忘了給我們家修院子門。”

    那精壯的身子微微一愣，尷尬地應答了一聲，然後走的更快了。

    林思隱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來，心想這個大壯若不是要和自己搶月伶，倒也是蠻可愛的。‘童養媳’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傳遍村吧，傳吧傳吧，反正這個事情總歸要變成現實的。

    林思隱剛一回身，正好迎上林婉清古怪的目光，一副第一次認識他的神情，認真地問道：“隱，你剛才的話，是因為不想你月伶姐姐嫁人想出來的借口，還是認真的？”

    月伶聞言一張臉燒的更紅了，下意識咬著嘴唇，訕訕地開口道：“姐，少爺肯定是不喜歡他們，所以想了個辦法趕他們走，怎可能是認真的……”

    林思隱卻是抬起眼來直視她們，：“我是認真的。”

    ——

    家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晚飯時間，三個人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

    晚上，林思隱躺在床上睡不著，想做呼吸冥想，但也總是進入不了狀態，腦子亂糟糟的。他想是不是自己太過衝動了些，大膽的話讓她們一時接受不了，不過話終究是出去了，雖然有些擔心，但他並不後悔。

    以後，月伶會如何看待他呢？回想著那張像蘋果一樣羞紅的臉頰，隻覺得心髒跳得更快了。

    林思隱翻了翻身，不由自主地又伸手摸了摸放在枕邊的木頭盒子，這個禮物還沒有送出去。他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愣愣地看著月光從木窗的縫隙照射進來，在他的床前形成的那一道明亮的光帶。

    夜晚靜悄悄的，細細聆聽，他能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胡思亂想之間，隔壁房間忽然傳來的細微聲響，是有人翻動身子木床發出的咯吱聲，還有兩道有些沉重的呼吸聲，想來隔壁的兩人也未曾入睡。

    “月伶，你睡了嗎？”是林婉清在輕聲話，盡管她已經壓低了聲音，但在林思隱耳中卻是格外清楚，晚飯時間林婉清和月伶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顯然有些話，不太好當著他的麵出口。

    想到此，林思隱不由集中了注意力，想聽聽有關自己的事情。

    果然不一會兒，便聽見月伶輕聲地應道：“我還沒有，姐，你也睡不著嗎？”她話間，同時響起一陣木床的咯吱聲，想來她是緩緩地翻轉了一個側身。

    林婉清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問：“月伶，你對今下午隱的話怎想？”

    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月伶道：“我不知道。”

    林婉清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月伶，這多年了，你我情同姐妹，有什不能的，你直就是了，我想知道你真實的想法。”

    月伶緩緩：“我也不知道怎，隻是感覺很吃驚，我從看著少爺長大的，隻當他是弟弟，之前他傻乎乎的時候，我就想著，就這樣和姐一起，照顧他一輩子也挺好，現在他變得懂事了許多，又忽然出這樣的想法來，我也不知道怎辦好。”

    林思隱聽到這樣的話語，心不由有些不安起來，正想聽聽她進一步的想法，誰想月伶卻忽然轉了話頭，隻聽她問：“姐，你不覺得這段時間少爺的變化有些大了嗎？”

    “恩，隱這段時間變化是有點大，好像忽然就懂事了許多。”林婉清低聲沉吟著，像是在思考什，“你他的變化，是不是上次生病的原因，自從上次他病好了之後，才漸漸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月伶喃喃道：“也許吧，可能是老爺看姐你太苦了，才施法讓少爺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