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歸峰上，老頭大馬金刀，端坐在一張木椅上。一言不發，靜靜聽著牧白講兩人此次下山，一路上發生的事情。

    不過，牧白心中不解的是：無論是妖王集體殞命，還是千蒼城中，易衝飛一刀葬送血河道人。老頭聽完後什表情都沒有，就好像這些隻是最平常的事。

    隻有到猴群打劫，牧白在易衝飛的指點下，頓悟反擊的時候。老頭才開口點評了一句：“臨危不亂，棍化劍法。有那一丁點兒意思。”

    話頭一轉：“不過比起老夫當年，那可就差了十萬八千，根本沒法比，想當初……！”

    下麵，牧白先被老頭誇了一句，然後又被他狠狠用言語打擊了一番，當聽到老頭厚著臉皮，一個勁兒吹噓自己當年是如何神勇無敵的時候。牧白便不由想起了幾年前的畫麵。

    老頭帶牧白和易衝飛到林間采藥，回來的路上，遇見一美婦人河中洗澡。

    老頭一下子丟了魂似的，不害臊的躲在石頭邊偷看，結果被婦人發現，直接用繩子綁了，吊在樹上一才放下來。

    老頭被吊的時候，還一個勁兒地美婦人長得像他年輕時候的一位故人。不停開口問那婦人姓名，家住何處，如查戶口一樣，問了個遍。聽著邊上還的牧白和易衝飛都忍不住直翻白眼。最後美婦人隻好扯了把野草，用圍巾包了，直接將老頭嘴給堵上，方才安寧。

    “啍，那個時候怎沒見到老頭你神勇無敵，氣蓋下？”

    話，牧白想到以前，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看得老頭莫名其妙。

    這子被我打擊了一番，還笑得這開心，不會是我得太過，刺激到腦袋了吧！

    “醒醒，少凡，醒醒！”

    牧白問過神，瞧見老頭正用手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臉。不由問道：“你拍我幹嘛？”

    “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

    壞了！老頭一聽，心中暗暗道：“少凡這子連自己剛剛還在傻笑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看來真是被我給嚴重打擊到了。以後講話我得含蓄，委婉一點才行了……！”

    牧白和易衝飛交待完事情，又將家中壞了的家具更換一新。忙活半，正要各自回屋的時候，又被老頭給叫住了。

    “ 你們倆去取兩板搓衣板來！”老頭吩咐道。

    “搓衣板？”

    牧白和易衝飛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硬著頭皮，去拿了兩塊。

    “跪下！”

    老頭看著跪在搓衣板上的兩個徒弟，一頓臭罵。“你們兩個兔崽子，讓你們下個山，買點東西，結果一去就是幾。害得老頭子我還以為你們被什妖怪給抓去，做成晚餐了呢。”

    “有師兄在，怕什妖怪，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滅兩個。”牧白嘀咕道。

    “牧少凡，你有臉！”老頭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手指指著牧白，一臉悲傷道：“你居然敢教唆，引誘你師兄帶你離家出走，還想遊蕩四方，妄想喝酒吃肉，自個兒瀟灑去。你膽兒真是越長越肥了。枉我十年前把你從江中救出。本想著老夫孤身一人，無兒無女，臨到老來，好不容易有兩個家夥待在身邊，陪陪自己。你竟然還想拉著你師兄去花花世界闖蕩，留我老頭子孤孤單單，一個人在寂歸峰上戚戚慘慘地生活！”

    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爛罵，直聽得牧白和易衝飛目瞪口呆，又不敢開口，免得一不心又踏到”雷區”，引火燒身。

    老頭完，很滿意兩人老老實實，一言不發的表現。啍著曲兒，出去曬太陽去了。

    留下牧白和易衝飛原地跪著……

    兩三後，寂歸峰頂，牧白在老頭注視下，平心靜氣地將老頭從教自己的八式劍招。練習了一遍。

    鏘！

    長劍還鞘，牧白看向一邊趴在黑石上睡覺的老頭。開口道：

    “ 老頭子！你看我練得怎樣？是不是可以教我修道了。”

    “初看還馬馬虎虎，有點樣子，細看之下，破綻百出，華而不實。”老頭點評。

    完，老頭翻身站起，站在青石上，問了牧白一個問題。

    “修身，修心，修念三者那個最重要？”

    牧白念叨了幾遍：“修身，修心倒是常有耳聞，但修念……這是個什名詞？”

    “笨死了！”老頭怒其不爭。

    他開口解釋了一下，修身是通過修練法術來加強自身戰力與境界，修心則是有我無敵，一怒敢為下先的霸氣。至於修念，則是意誌，信念，如果要講通俗一點的話，四個字，堅持不懈！

    牧白聽完，細細品味，沒有著急下結論，過了片刻，才心斟酌道：“修念最重要！”

    老頭眼睛一亮，複而逝去，道：“你看，為什修念最重要。”

    “修身這一路講究自身賦，資質的高低。有賦者，不論法術，秘訣，常常一點即通，一知就透，修行破境有如家常便飯般簡單，但世間強者如林，其中生資質超絕者又有幾人？修心的話，白了，有點自我陶醉的感覺，世上的事，終究要實際操作過才知勝負。不是，我每對自己一萬遍我很厲害，我要下無敵。就真的會很厲害，會成為下第一！”

    “修念不同，它的精華在於”堅持不懈”四字。”

    “世上賦好的人有不少，有心中無敵的人也不少。兩者兼而有之的人也有，但真正能做到堅持不懈的人就太少了。”

    牧白頓了頓，繼續開口道：“常看到古書上有“有心人，不負”或”有誌者，事競成”的至理名言。”

    “而不見有資者，得下。心無敵，則下無敵之類的話。可見，世上絕大多數人的成功都源於堅持。”

    一席話語講完，牧白看見老頭一臉驚奇的看著自己。不由心生怪意：“老頭子，你看什呢？難道我臉上有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