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一遍棋路,牧白隻覺著雙方棋風千變萬化,常常是平淡無奇下暗藏風波。看得牧白驚奇無比。
將目光從棋局上收回,牧白抬頭笑道:
“楚河漢界分生死,黑白對立分乾坤!”
“千蒼城主!你這是要以棋局與我一決高下,分出生死嗎?”
牧白對麵,千蒼城主抬頭。
他是一位五十來歲的半百老人,一頭披散的長發中已經有銀絲夾雜。平凡無奇的相貌,隻是有些奇特的是:在他的臉上,有三隻眼睛。眼睛閉合之間,隱隱約約有雷光湧動。
他就是千蒼城的創造者。至今為止第一任也是惟一一位城主。
當然別看他足是五十來歲。真實年齡實際上已超過二百多歲。要知道,這座千蒼城在百年之前就已出現,而那時的千蒼就已經是三十來歲的模樣了。
千蒼城主看了牧白一眼,悠然道:“棋是用來下的,修身養性之物,如何殺人?”
此言一出,風雨驟停!
牧白卻沒有著急回答。他上一次見千蒼城主是三年前。隻不過當日他一直在師兄身邊,對於千蒼城主隻是遠遠看過幾眼,略有映像!
先前在湖邊之時,離得太遠,所以牧白沒發現什異常。如今與他對麵相座,遠近不過三尺時,牧白才發現千蒼城主已經老了。
他的臉上有皺紋密布,那是漫漫歲月刻下的紋路。他的身形消瘦,粗布麻衣下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他的雙手十指形如枯木,隻剩下一些外皮包著骨頭了。他的身上,有一種日暮晚斜陽的感覺。有死氣在彌漫!
千蒼城主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牧白不由地一陣失神,這不對,如果千蒼城主真的是血影主體。那以他吞噬了這多人的精氣神來,就算不能長壽太久,至少也能撐個一二十年。可現在的情形卻是,他隨時有可能逝去。
牧白想了一會,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
回過神,牧白輕輕笑了一下,道:“城主算是在下前輩一級的人物了,難道不知這下棋便如決鬥?”
“對方先是勢均力敵,想要勝出,不被人將軍而死。唯有千變萬化的手法,洞徹先機的眼神,縝密的思路,敢手放手一搏的決心!”
“這四者缺一不可!得其一者可以稱為棋人。得二者:棋士,得三者便是大宗師,有大家風格,可以自出一路,不按前人之路而行。至於得四者,隻怕今古少有,可為棋聖!”
“不知千蒼城主得了多少?”
千蒼城主搖頭不己:“老夫學棋近二百年,至今一無所得!”
牧白眼睛一亮!
一無所得四個字大有深意!
可解作從未得過一絲棋道真意,亦可解為棋之變化千萬,衍變規律盡掌握於心中。至於什手法,決心都已經隻是外物,早就棄之不用!
這時千蒼城主忽然開口問道:“你會下嗎?陪我過一局如何!”
“這個嘛……”
這下子牧白反倒有些犯難了。支支吾半才開口道:“城主,在下從就腦殼不太靈光,對於下棋什的,實在是有心無力,一竅不通!”
罷罷手,千蒼城主打斷了牧白的話:“不會可以學,我教你!”
“馬走日,象飛田,車走直路炮翻山。老將不離後花園,卒子過河不複還!……”
接著又拿著象棋,給牧白演示了幾種開局布陣法!
千蒼城主先給牧白講了一遍基本的走法,然後便將殘局歸位,認實戰指點他!
“炮二平五,炮八平五!”
“不錯!就這樣!”
……
“車九平六,將五平六!”
“又是幾手之後,牧白卻下了一手臭棋,千蒼城主也不讓悔棋,直言道:“繼續下,反正尚未將軍,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完,叭的一聲,士字棋退下幾格,被他按在線格上。
……
“將軍!”
由於牧白隻是個超級新手,所以這一局僅僅片刻光景,牧白就被殺得一敗塗地,隻好棄子認輸!
亭外風雨還在下!
從新開始,第二局!
這一次,牧白有些感覺了,不用千蒼隨時開口指點,開始有自己的思路!
這一局牧白敗的時間延長了一點!不過還是輸得很慘!
第三局,牧白沒有著急下。而是閉上眼,修養片刻身心後,方才落子。
這一局,用的半個時辰!
之所以用這久是因為,牧白雖然是新手,不太懂規矩。這會讓他下得很爛,但同時正是因為他不懂規矩,很多時候按著自己的想法亂下,爛棋之中,難免會有一兩招馬行空的好棋。
雖然連敗三次,但牧白絲毫不介意。
對他而言,這次千蒼府之行本是來分生死,沒想到戰鬥未起,卻先和敵人在棋上分了勝負。
世間之上,所謂的勝負不一定是兩人對罵之後,你舉刀,我拖劍,乒乓乓打得死去活來!境界高深者,什都可以一分高低!
不過牧白雖然輸了,卻沒讓他的心有絲毫打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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