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博古架在挪動了一點之後,忽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從博古架後麵走出來一個人。
卉真法師笑著看著從博古架後鑽出來的少年,見他著急地往他身邊走,似乎是急著來看他手中的那張紙,卉真法師起了逗弄之心,忽然將這張紙往自己寬鬆的僧袍一塞。
出來的人正是覃淵,見卉真法師這幅老頑童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喚道:“舅舅。”
“你讓我問這姑娘,阿嬌當初做的曲子,是何用意?”卉真法師問道。
那紙上所寫的曲子才不是什卉真法師家鄉流傳的曲子,而是他的親妹妹章妙,字阿嬌的前秦王妃所做。
覃淵頓了頓足,嗓音中略微帶著幾分不平靜:“想確認她的身份。”
“一個七歲的姑娘能有什身份。”卉真法師嘖嘖,一點大師的端莊架子都沒有,他從懷中抽出了那張紙,遞給了覃淵,“喏,不戲耍你了,這紙給你,留在老和尚我的手,我看著想起了妹,心還覺得難受。”
覃淵趕緊接過了紙去,展開看了兩眼,唇角便緩緩勾起,心中的最後一點疑慮也徹底打消了。
簪花楷寫出了幾行字:湖光色,湖光色,雲織霞衍。舟楫邊,舟楫邊,鷺散魚翻。惹下仙留神戀,荷骨雕花色,雲遮霧,霧生煙。清風無邊,葦蕩歌散。半生緣,半生緣,終是難相見。徒喚枉然,徒喚了枉然。
是她。
這曲子除了他母親的家人,便隻有她知曉,而且這紙上的字寫得太過端正,根本不像是一個七歲尚未進女學的丫頭寫的。
隻不過緊接著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既然沈芸珂便是她,那為何她沒在醒來的時候便趕緊來尋他?
這個認知讓覃淵的心頭忽然有些不悅。
卉真法師湊上前去:“怎了?這丫頭不是你想找的人?我可看著上麵寫的東西根本沒錯……”
“她是。”覃淵將紙卷了起來,心翼翼地收在了自己的袖中,眼角餘光忽然又瞥到了桌上沈芸珂寫其他的字的那張紙,走上前去拿了起來,將這紙也一柄卷起,笑了笑,心地收入了自己的袖中。
卉真法師瞧著覃淵的舉動,忽然想起了什,不放心地道:“你可得保證要盡快去同藥穀穀主要來治療啞病的藥,我已經告訴了她我有治她啞病的辦法,要是最後讓老和尚我落了個不守信的錯,那我可真是有苦難言了。”
“這點你盡管放心好了,容祿已經啟程到蜀地藥穀去尋藥了。”
“如此便好。”卉真法師安下心來,又問,“方才你我在後山遇到這姑娘的時候,她可是落水被安國公府三公子給救了上來,她那丫鬟又在林中被蛇給咬傷了,我總覺得這個姑娘身邊危機重重的,你娘親托我護你安危,我可不想你陷入到危險中去,你又不明明白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我隻能提醒你一句,凡事都要心謹慎。”
“知道。”覃淵點了點頭。
今日之事……的確十分古怪。
而且那安國公家的三公子,對他似乎有著敵意。
非常古怪的,深深的敵意。
覃淵皺了皺眉頭,一想起岑寶琮湊在沈芸珂身邊的樣子與看著沈芸珂的神情,臉色忽然又陰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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