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聞明聽自己的次子竟被人陣前活捉,頓時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此次他率二十餘萬大軍,一路追擊北方皇族核心力量而來,早已做好惡戰準備。但他胸有成竹,知道此戰必勝,所以內心更憧憬著這不世的戰功。
隻要殺了王朝的最後標誌,那個狗皇帝,他將得到一個舉世無雙的戰功——是他聞明滅了這昏聵王朝的國!
本來出師一路順利,誰知近了這陰山一帶,己方連吃兩個悶棍。兩個兒子,一死一被俘,這他媽的遇到什鬼了?
他覺得眾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同情加戲謔的意思,大概自己額頭上大書了四個字:“晚節不保”,或者也可以叫“偷雞蝕米”。
在聞明心如刀割強打精神思量後續作戰計劃時,北方皇帝的行在,眾人也就下一步行動展開了激烈交鋒。
局麵分為兩派。
一派支持固守,這是狄鴻從前線傳回來的意思,王子烈和一些懂軍事的大臣擁護這種觀點。另一派支持主動出擊,以兵部侍郎左雲貴為首。兵部尚書前些日子因兵敗引咎自殺,所以兵部侍郎左雲貴成了兵部最大的官。朝堂上都知道,左雲貴是王子希的人。王子希比王子烈大幾歲,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但王子希不好軍事好經濟,所以軍事問題都讓左雲貴表態。
“父皇,隻要守住穀口,足以扼死南軍進攻路線,我方勢弱,不宜貿然出擊,否則勝負難料。”王子烈認為堅守是理所當然的,道理顯而易見。
兵部侍郎左雲貴反駁:“敵軍已經遭受重創,正是我軍反擊大好時機。戰機稍縱即逝,不可猶豫。”
王子烈想起那個神秘泄密者的話,決心力保狄鴻,當即回敬道:“對方不過丟了一個前軍將,主帥聞明尚在,主力部隊也未動,何言重創?”
左雲貴冷笑道:“王子殿下得輕巧,那豈是一般的將,那是聞明的二公子!試想罕王子殿下不幸被俘,陛下豈會坐視不理?”
他口中的罕王子殿下,是皇帝目下排行第二的兒子。這個比喻雖然大膽,但似乎又合情合理。
皇帝怕兒子們爭奪皇位,不允許他們相互攻訐。王子烈雖然是穿越回去的人,但通過大家的臉色,早已猜出這一點!他不敢犯忌,自然得回避這個問題。
王子烈被對方將了一軍,心下大急,正思索如何反駁,卻見宰相藍嶽緩緩出列。
藍嶽朝左雲貴和王子烈掃視了一眼,躬身對皇帝溫聲細語的道:“陛下,依微臣看,王子殿下得在理。敵人主力部隊尚在,確實未曾遭受重創。”他回避掉了左雲貴拉虎皮做大旗的詭辯,直接將症結引到主力部隊上,讓皇帝和眾臣都緩過勁來。
聽他這一,王子烈和左雲貴都呆了一呆,不明白這丞相大人在搞什鬼,他到底要幫誰?
藍嶽頓了頓,又道:“敵人主力尚在,我軍若固守穀口,敵軍主力終究不會被風吹跑,也不會被雷打死。如果我皇族精英想繼續向北撤退,則必然拖著一個危險至極的大尾巴,不知道什時候就會被這惡虎咬一口。如今我軍勝兩局,勝負平已在傾斜,若能趁此機會出擊,一鼓作氣,重創其主力部隊,則我皇族,上至尊貴子,下至普通士兵,皆可安然而退。”
眾臣聽藍嶽如此一,不由得頻頻點頭。
左雲貴心得意,薑還是老的辣,這丞相大人總是在後麵出場,明明是幫我,卻不露痕跡,分量很足,很足!
王子烈又陷入孤軍作戰窘境,他心罵道:“老狐狸口才果然好,惡毒詭計經他這一圓,倒顯得很有道理了。”
然而王子烈畢竟是空靈少年,經驗雖然不足,但經曆過的事情,卻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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