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看著她，丫鬟顳著嘴唇道：“那個，那個公子想要見您。可將軍了，不準別人打擾你。”

    “公子，曲遠，你讓他進來。”

    丫鬟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李瑤一見曲遠，嚇了一跳，一年不見，曲遠瘦的都脫了形，臉上沒一點肉，原本風流含水的桃花眼，此刻變得黯淡無光。

    曲遠好奇地打量李瑤，李瑤笑道：“曲遠，你回來就好。你二哥很擔心你的。”

    如此熟稔的口氣，曲遠茫然道：“我們以前認識？”

    李瑤這才想起自己相貌大變，“我是李瑤。”

    曲遠微微一愣之後，愧疚地看著她，“對不起，瑤。這事也怪我，豬油蒙了心，把你送到了地牢。我沒想到欣悅郡主會下手那狠。我”

    曲遠頓住話，他覺得自己怎解釋都不對，他就是混蛋。

    李瑤大方一笑，“沒事了。你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我師傅”李瑤黯淡地低垂了眼簾。

    曲遠愧疚更深了，“對不起，我代她向你道歉。”曲遠覺得自己的道歉也是混賬話，千麵紫那樣烈性的毒藥，李瑤脫胎換骨才能活下來。

    這脫胎換骨的苦，光是想象一下，就不寒而栗。

    李瑤倒是不介意，她還是笑道：“你別內疚，一切都過去了。”

    曲遠內疚又慚愧，“我真是自私。”

    李瑤頭疼地蹙蹙眉頭，“好了好了。我們不是批評大會，這件事就此打住吧。你和”

    曲遠哀傷地看著她，李瑤不好再問。曲遠也沒多。

    李瑤笑道：“你昨晚就回來了吧？”

    曲遠點頭笑道：“是的。”

    李瑤：“你二哥很擔心你。”

    曲遠來找她，卻不是來這件事的。“一直跟著你的春華，最後去了哪？”

    “春華？”當時李瑤被毀容，京中又大亂，李瑤沒心思管她，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我不知道。”

    曲遠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最好。就是她趁著你昏迷的時候，把你弄回曲家的。”

    “哦？”李瑤心口一疼，她對當時如何被關進地牢這件事，從未問過，李瑤想著曲清揚定是調查過的，但他也隻口不提，她也沒再問。

    李瑤不是個要強的女子，也不是個貪心的女子，曲清揚一直在她身邊，這就足夠了，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

    曲遠調侃道：“你倒是個心大的。”

    李瑤隻是一笑而過。“這一年，你還好嗎？”

    曲遠苦笑道：“好。”他茫然而又悲傷地看著李瑤。

    “這一年，我終於看清了一件事，朱依清對我不是真心的，她對我隻有利用而

    已。”曲遠憂傷的眼睛，他黯淡地低垂了眼簾。

    可，李瑤看得出來，朱依清對他是有感情的，若是沒有感情，她也不會用那種極端的方法逼著曲遠和她分手。

    李瑤卻沒出口，一個對自己的孩子都能下狠手的女人，也不會善待自己的愛人的。

    李瑤猶豫了一下，她鄭重地看著曲遠：“曲清揚嘴上不，但他真的很惦記你。請你為了你的親人，一定要保重自己。”

    李瑤沒辦法開解曲遠眼中濃重的憂傷，她隻能告訴他，曲清揚有多在意他。

    曲遠眼眶一濕，“我知道。我二哥背地幫了我不少。我大逆不道，他還是幫我做了不少事。”

    李瑤稍微放心些。“希望你以後好好的，別讓他擔心了。”

    曲遠點頭，“嗯。我不會再任性的。我二哥這些年並不容易。”

    李瑤心口一疼，“是的，他也不容易。”邊關清苦，他受著。京城紛亂，委屈，他也受著。家中頗有齟齬，爭吵，他也忍著。

    曲遠歉疚道：“我以前總覺得我爹和我二哥懦弱，我現在才明白，他們兩個為了我、曲、大哥，一直忍著。”

    李瑤笑道：“咱們也別矯情了，你回來就好。”

    兩人絮絮地了些別的話，午時，曲清揚才回來。李瑤正和曲遠絮叨些閑話，曲清揚不高興地皺皺眉頭，“，曲遠，你要是累了，就去歇著吧。”

    曲遠看著曲清揚，故意道：“我不累，我陪著嫂子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