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也對。”

    唐恩隻覺得心有點失落，沒有了挽心扣，他和子書明月的那點羈絆好像也不複存在了，連那一段同生共死的經曆也變得像一場夢一樣。到頭來，她還是那個腰纏萬貫的富家姐，而自己還是一無所有的江湖浪子。

    剛才被唐恩一攪和，子書明月差點忘了自己的來意，這會兒喝了兩口酒才想起來：“對了，其實我是來聲謝謝的，謝謝你那舍命救我，謝謝你願意陪我探洞。”

    被子書明月這一本正經地道謝，唐恩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實就算不跟你同行，我也是要去尋找樞重器的。那，你你找樞重器是為了人，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我尋找樞重器也是為了人。”

    子書明月好奇道：“你也是為了你的親人嗎？”

    唐恩沉默了一會兒，隻了一句“那不是一段愉快的經曆”，便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了下去，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子書明月第一次看見唐恩露出這沉重的表情，便沒有多問，畢竟他們這些來尋找樞重器的人，誰背後沒有一點秘密。

    唐恩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咳嗽了一聲，想轉移話題，便隨口道：“那你為什要把挽心扣送給冷亦鳴？”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挽心扣，挽心扣，光聽名字就能知道寓意。

    子書明月嗆了一口酒，沒想到唐恩會忽然轉到這個話題，她忙拿紙巾擦了擦，深吸一口氣道：“喜歡就送咯，哪來那多為什。而且我第一次來中國，人生地不熟的，碰到一個老朋友自然很高興。”

    聽見子書明月大大方方地承認，臉不紅心不跳的，唐恩明顯一愣，剛剛舉起的酒杯又放了下去。他沉默地用拇指摩挲著酒杯，似乎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才眉尖一挑，語氣不知不覺帶上了一點威脅的味道：“你喜歡冷亦鳴？”

    “……”子書明月不由得多看了唐恩兩眼，也不知道他今吃錯什藥了，變得這八卦。子書明月並不是對感情一無所知的孩子，自然知道唐恩對她有那點意思。但是聽他的語氣，仿佛自己的回答若令他不滿意，他下一秒就要絕交似的。

    子書明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別把事情想得那複雜，我喜歡冷亦鳴，也喜歡你，也喜歡秦副官，也喜歡三寶，還有詹姆斯，我在中國隻有你們這幾個朋友可以依靠。”

    本來聽見子書明月喜歡自己，唐恩還挺高興的，後來她又報了那多名字出來，他的眼神也就跟著一點點暗了下去。心想大姐真是狠心，幾句話讓他開心一下都不行。

    子書明月並不想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因為感情方麵的事，向來是她不擅長的。她此次前來，本就是為了向唐恩道謝，解開困擾自己已久的心結。她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不想平白無故地接受唐恩的幫助，剛才聽他解釋了下洞的理由，才稍稍放下心來。“好了，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吧。明一大早就要探洞，得調整好身體狀態。”

    “嗯，你先上去吧，我要把這壇酒喝完，進了甬道可就沒這好的酒喝了。”

    子書明月上了樓梯，忽而又停住腳步道：“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應該斷指保命，而不是跳下來救我，知道嗎？”

    唐恩無所謂地笑笑：“反正挽心扣都已經解了，不會有下次了。”

    能做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之後，隊伍就正式下洞了。隊伍的人，除了唐恩和三寶曾經有探洞的經曆之外，其他人都是門外漢。但唐恩那次探索的是一個寬敞的地下溶洞，和這種沙土甬道完全是兩個概念。沙土甬道幹燥悶熱，且十分容易坍塌，被活埋在十幾米深地底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家按照順序進到甬道之後，火把依然燒得很旺，看來空氣中的含氧量比想象中要充足。於是，隊伍在鷹眼謝蘊華的帶領下，開始朝甬道深處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