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傾城的微笑似乎已經變成了大笑，她臉上卻看不出一點點喜悅的樣子，那種笑，其實比哭還要讓人難受，這是一種刺骨的痛，痛到無法呼吸。

    焦壇不忍再問，但是這件事必須要有個了斷，他不想殺人，可秘密終究不能傳出去。左右為難之際，卓傾城主動道：“我既然知道了你的秘密，那你要跟我合作，要殺了我，好像除此之外，沒有第三種選擇。”

    焦壇點點頭：“的確沒有，但是我不想殺人。”卓傾城也點點頭：“當然，我也不想被殺，所以我們之間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焦壇搖頭道：“但是我也不想跟你合作。你要對付的人，是我完全無法對付的，就算我能對付的了，我也沒必要付出那大的代價去得罪他。”

    卓傾城歎了口氣：“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吧，隻要我走出這個門，老頭子的兵立馬就會殺進來。到了那時，以他的脾氣，莫是你這，就算是大宗師那，他也要鬧個翻地覆。”

    焦壇皺了皺眉：“你非要我出手？”卓傾城此刻已經閉上了雙眼，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帶著一種不出的堅毅果敢。

    焦壇的手剛剛舉起，卻又重重落了下去：“我知道，我根本殺不了你，你的事情我還是聽過一些的。”

    卓傾城聽到此處，眼中不覺流露出些許亮光：“什？你聽過我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人？為什會知道我？”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嫁給趙侯是事出無奈，你本是高高在上的圓月公主，又豈會淪落到嫁給一個糟老頭的地步呢。”焦壇淡淡道。

    卓傾城原本所有的驕傲都已經消失，她似乎看到了親人一般地看著焦壇：“你原來是圓月宮的人？但是我怎從來沒有見過你？”

    焦壇點點頭：“你當然沒有見過我，即使你見過我，也絕對不會記住我。因為。。。因為我是一個。。”焦壇不忍再下去，奴隸二字似乎已經給他的人生烙上了永不磨滅的恥辱。

    卓傾城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焦壇，依舊看不出他到底是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焦壇一定是圓月宮的人，隻有圓月宮的人，而且是特別接近紀剛的人，才會知道這個秘密。

    作為紀剛的妹妹，卓傾城原本擁有世間最榮耀的光彩，在萬人矚目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沒有人知道，她最大的無奈就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婚姻。

    “當年圓月宮受到殺神殿的威脅，屢次受挫後，我哥哥，也就是宮主便尋求外界支持。可惜的是，沒有人願意幫助圓月宮，因為沒有人願意得罪殺神殿。隻有他。”卓傾城回憶起了過去的往事，似乎對那時候的趙侯還有一絲絲溫情。

    焦壇點頭道：“是啊，當年也隻有趙侯爺一個人敢出麵為圓月宮打抱不平，這才換來了圓月宮幾年的安穩日子。”

    “為此，我付出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但是當年我是自願的。我認為趙侯是個英雄，他能夠拯救我的家族。可惜的是，好景不長，禽獸終究還是露出了自己的爪牙。他暗地跟殺神殿合作，一次次從我這得到圓月宮的秘密，繼而殺神殿一次次突破我圓月宮的關隘。”卓傾城到此處，直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趙侯生吞活剝了一般。

    焦壇沉默良久，他沒想到這麵居然還有這一層關係。這看來，這位圓月公主，確實十分不幸。從回來的褚秋凡口中得知，紀剛已經死了，而且圓月宮已經覆滅。這很有可能都歸罪於卓傾城一個人。

    紀剛的不幸尚未傳入卓傾城的耳中，否則她也絕對不會如此輕鬆，但是這種大事，遲早會傳遍整個晉陽城。即使卓傾城沒有主動去打聽也是一樣。

    而且，此刻的卓傾城對趙侯來，已經完全沒了用處。當然，她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不過趙侯真的會相信這一個漂亮的女人嗎？

    以焦壇對趙侯的了解，這個人陰險毒辣的很，絕對不可能因為美色而忘卻自己的大事，所以紀剛死後，卓傾城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好想認出你了。”卓傾城忽然道，焦壇整個人為之一振，他根本沒想過卓傾城會認識自己，因為當年焦壇是一個卑微到了塵埃的奴隸，而卓傾城，當年應該叫紀傾城，則是上的鳳凰，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焦壇苦笑道：“哦？那你看，我到底是什人呢？”卓傾城堅定不移道：“你是船老漢的兒子。你叫水雲。”

    焦壇整個人都愣住了，水雲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叫過了，當年的水雲幾乎已經死了，此刻的焦壇才是重獲新生。不過真是難為了卓傾城。

    焦壇淡淡一笑：“真是難為你了，來之前，還做足了功課。想必你打聽我的事情很久了吧？”

    卓傾城皺眉道：“沒有，如果你的徒弟不把趙襄打傷的話，我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這來，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現在的你一麵。我隻知道，當年的水雲大哥，是一個非常勇敢努力的人。”

    焦壇不僅有些感動，他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激動，眼眶中閃爍著些許晶瑩的淚花。卓傾城繼續道：“水雲大哥，當年你可是一步步從最底層走出來的人，難道你真的忘了圓月宮對你的栽培了嗎？難道你忘了當年我大哥對你的信任了嗎？”

    焦壇搖了搖頭：“片刻沒有忘記過。”卓傾城此刻終於還是露出了些許知足：“水雲大哥，我們的圓月宮此刻已經危若累卵，前不久聽，殺神殿已經到了冰湖前，隻要過了冰湖，圓月宮就完了。”

    “那這件事真的跟趙侯有關係嗎？”焦壇質疑道：“如果殺了趙侯依舊改變不了圓月宮的命運，那我們還值得這做嗎？”

    卓傾城麵露凝色道：“值得，那個老家夥不是人，他利用我傷害了圓月宮，這筆賬我一定要找他報。”

    焦壇歎了口氣，此刻若是圓月宮覆滅的消息傳入了她耳中，她一定會找趙侯拚個你死我活，而且卓傾城此刻如果回去的話，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現在根本不能讓卓傾城離開這。焦壇點點頭：“那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從現在起，不能離開這半步。”

    卓傾城皺眉道：“那怎可能，我現在還是那老東西的女人，如果我不回去，那他一定起疑心，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