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知麵不知心

    竹門半掩，垂著一道竹簾，簾後有一道身影，坐在琴桌前，正擦拭著一把古琴。隻見那人一身綠衣，身形纖瘦，卻是個女子，隻是隔著簾子瞧不清她麵容。

    “大姐。”，老者向那女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何榮錦望向老者，微微詫異。

    女子聞言，輕“嗯”了聲，道：“柳長老，你酒氣可不，又喝了多少酒？”她聲音清脆，又道：“你嗓子怎了？”

    老者卻是滿臉尷尬，道：“老朽的確喝多了些酒，這幾日有些上火了，請大姐恕罪。”女子道：“柳長老向來嗜酒如命，但也不是什大過，何罪之有？”

    老者道：“這位友中了毒，老朽想請姐相救。”他頓了頓，才續道：“是本門的‘紫曼陀羅’。”

    “紫曼陀羅？”女子微微詫異，“此藥本門所有也十分稀少，他怎會中了此毒。”何榮錦聞言暗自吃驚地望著老者，心想：“原來他是唐門中人……但他既是唐門中人，卻又為何要救我？”

    那女子道：“他是長老的朋友？”

    老者道：“是老夫的一位酒友。”

    女子道：“他既是長老的朋友，又怎會中了‘紫曼陀羅’？”

    “這……”老者一時語塞。

    女子道：“柳長老，你沒實話吧？”老者道：“大姐明鑒，老朽的確是今日才識得何友。”

    女子道：“他既不是長老的朋友，又中了本門毒藥，想來定是得罪了本門中人。”

    “是。”

    女子道：“既然如此，長老又為何要救他？”

    老者道：“酒逢知己，老朽願按本門‘血嚐’的規矩，隻請姐賜藥。”

    “酒逢知己，確實難得……”女子似是輕歎了口氣，緩道：“‘紫曼陀羅’產於竺，並非中原之物，因此本門中也並無解藥……”

    “並無解藥？”老者聞言，歎了口氣，失望之色顯在臉上。

    女子道：“‘紫曼陀羅’的解藥門中的確沒有，隻是我這還有一顆‘清靈丹’。”

    “清靈丹！”，此話一出，老者聞言卻似是吃了一驚，“清靈丹’的確能解此毒，但這‘清靈丹’實在是太過貴重，這……”老者眉頭緊皺。何榮錦在一旁聽了半晌，這時才開口道：“柳前輩，生死有命，前輩不必太在意。前輩以何榮錦為酒友，何榮錦隻恨不能早識前輩，今日酒逢知己，實是榮幸之至，隻是酒終有盡時，下無不散之筵席……晚輩也該告辭了……”著，又向老者行了一禮。

    老者並未答話，隻是又搖頭歎了口氣。此時，卻聽那女子道：“你就這想死？”她頓了頓，道：“你若不想死，就留在這，加入我唐門吧。”

    何榮錦搖頭，“生死有命……想來那‘清靈丹’十分珍貴，恐怕在下受不起，況且……況且在下不便加入唐門……”

    女子道：“你寧願性命不要，也不肯入我唐門？”

    何榮錦不答，卻行禮道：“告辭……”便欲轉身離去。

    卻又聽那女子道：“且慢……”隨後，一個瓷瓶從簾內擲了出來。

    便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閃出，拿了瓷瓶。

    隻見老者右手拿著瓷瓶，麵露喜色，微笑道：“姥姥果然疼你，這珍貴的東西都給了你。”

    何榮錦聞言心中巨震，這話時，老者嗓音渾厚了許多，便與昨晚在客棧聽到的一般無二！

    女子冷道：“柳長老，你這是作什？”老者並不答話，望著竹林的方向道：“山羊，還不出手！”

    那竹林中一道灰衣人影閃出，轉眼便到了院內。隻見來人身型瘦高，一張長臉，留著一道山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