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格蘭特清楚的知道在布魯克城得罪男爵下場絕不好過，但這次狄克糾纏布蘭奇被揍，也隻能這就是他作惡的下場，格蘭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對待權貴阿諛奉承、委曲求全。

    但他也在思量著，即使艾默不揍狄克，男爵也會和布魯克城中的神父、權貴站在阿諾德傭兵團那一邊，艾默的那一拳隻不過是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撕破臉皮罷了。

    那一場比武明顯是阿諾德針對他的，阿諾德要打壓他，要讓他俯首陳臣……格蘭特不自覺的想到了達倫提出的建議——帶著艾默一起去厄森山脈。

    真的要讓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孩子牽扯到這場爭鬥嗎？

    沉浸在問題中時，格蘭特塗藥的手下手就重了，按到艾默的傷口上引來他的一聲痛呼才換回了格蘭特的回神。

    “格蘭特隊長，你教我吧，可以向你們那樣戰鬥的那種。”艾默看著格蘭特深邃的眼睛，一字一頓的。

    “為什？”格蘭特問，他不希望狄克那件事刺激到艾默。

    艾默看著煤油燈跳躍的燭火思索了一會兒才：“我做訓練時，一次次挑戰我的極限，並不是因為想要變強，而是我知道當我忍受過這次疼痛後，我下一次便不會因為做這件事它而痛不欲生。”

    艾默繼續看著格蘭特，期待著他的反應，“繼續下去，艾默。”

    “也許你們不會理解，但我可能被施了咒吧，開始時，即使彎一下手指都會痛不欲生，但能怎辦呢？總不能一生都臥倒在床做個廢人吧。

    那時我想，痛也不會取人性命，便一下下握緊拳頭，每一個動作都是煎熬。”艾默眼神迷離，猶如在幻想一個世紀之前的事。

    “後來，我的手恢複如常了。”艾默不自覺活動指關節，“並不是因為不痛了，隻是習慣了。我也想做個正常人，然而有時候事情並沒有那簡單，想做個正常人就要先活下去，格蘭特隊長，你是嗎。我並沒有刻意招惹狄克，但他卻會記恨你，如果我有能力，也許我不會挑起爭端，但我不會被他欺負卻毫無還手之力，更何況，我不想再次體驗死亡的感覺。”

    艾默完這句話還苦笑了一下，被按在水的景象曆曆在目。

    艾默覺得掙脫仆人後，那瘋狂的揍狄克，那歇斯底，不單單是為了布蘭奇，溪水從他的口鼻灌進肺胃，耳旁盡是嗡鳴聲，他掙紮，掙脫死神的鐮刀，而當他終於死逃生時，那個始作俑者就站在艾默麵前，艾默在發抖，狄克當時為他帶來了弱者的恐懼，死亡的恐懼，他真的想活下去。

    實話，之前格蘭特一直震驚於艾默快速的康複，明明幾前艾默還隻能躺在擔架上，連話也不能，輕輕動一下手指都會痛的嗷嗷叫的人，卻在幾後成了輕鬆完成十二個四百斤挺舉的才，還能與人打架而不落下風，但格蘭特現在終於明白，每夜的痛呼從何而來。

    眼前這個孩子啊，即使被神封住了門和窗，卻從不像命運妥協，格蘭特真想看看他能成長到何種地步！

    “您答應嗎？格蘭特隊長。”艾默的眼睛亮著。

    “我答應你。”格蘭特，“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的記憶恢複了嗎？憑我的直覺來，你與我們這些城鎮的人不同，或許你以前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能認識厲害的魔法師之類的大人物。”

    格蘭特問著，他不敢出自己懷疑艾默被當做魔法試驗品的猜測。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一切違背常理的事才會被人無端揣測。

    達倫在酒醉時略微透露了口風，他的意思是，之前由於艾默的怪症，便告訴布魯克人艾默是魔法師珍貴的試驗品，並給格蘭特傭兵團托付重任，讓他們保管好艾默；後來，艾默在力量上展現了優秀賦，達倫便將艾默的身份改為落魄貴族、卻仍有魔法師庇護；這樣一來，無論他們相信那種法都會因為艾默的身份和他背後的魔法師，而不敢緊逼因此格蘭特傭兵團。

    這便是格蘭特試探艾默的記憶恢複程度的原因，若他真能記得自己的身份，他們也就沒必要編造謊言，狐假虎威了。

    “記不清楚了。少有的幾個瞬間出現的也都是火海和古木。”艾默失望的。

    格蘭特如同長輩一樣，拍著艾默的肩膀，安慰他：“沒關係，這幾你暫時進行力量訓練，隻要我能夠達到訓練目標並把一切安排妥當後，你和我去厄森山脈，那時我會做一個苛刻的老師。”

    夜晚的時間如水一般流淌，格蘭特就在院子不斷進行力量訓練，他已經可以完成十個八百斤了，再完成兩個他就達到了修煉那卷古斯塔夫典籍的基本要求，那才是他挑戰阿諾德的第一步。

    身上的汗水在夜風的吹拂下帶來涼意，他與月相對，成就功與名。

    “第十二個。”這個詞從格蘭特嘴咬牙切齒的蹦出來。

    格蘭特在不斷調整呼吸，最後一個做完了，他恍恍惚惚的笑了，這一切看起來那不真實，但格蘭特沒有忘記那卷古斯塔夫典籍所的，在完成十二個八百斤之後，閉眼感受，捕捉瞬間產生的，遊蕩在你身體的那一縷氣息。

    格蘭特閉上眼睛，打破極限後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漂浮在地麵上，人成了一個空殼，身體暗淡的空無一物，格蘭特察覺到左腿處劃過一絲冰涼的，他盡力感受著它，用盡精神尾隨著它，直到它突然不知竄向何方。

    格蘭特是個從練武的人，直到接觸了魔法師給的古斯塔夫典籍後才明白打破身體極限後，要感知外界的能量流動，憑借外部能量來塑造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