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扶柒經曆了這多事,雖沉得住氣,可這邊城著實無趣,整日拘在這偏僻的院子倒是有些心氣鬱結。就連最是活潑不過的之杏也蔫蔫的坐在屋子前望著一處發愣。
隻是,她們都不是不懂事的人,這正事由不著她們管,她們也不能添亂不是?
謝裕遙近日也忙,薑扶離又去沙漠了,她這兒倒沒人來了,平時亂逛亂晃悠見著了還能逗逗樂的秦世褚也跟著去了,絡子也打了一大堆,這一來她反倒是最閑的。她偶爾在想,她來這兒什都幫不上是在做什?
她靠在黃花梨木椅子上,手拿著本雜談,雜談寫得不錯隻是她怎都看不進去,眼皮沉甸甸地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雜談落在地上合上了她都不知道。
再醒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了。睜眼就見著謝裕遙那些她方才看不進去的雜談看得津津有味,旁邊還擺了一壺茶一盤做工劣質的綠豆糕。
“什時辰了?”薑扶柒隻覺腦仁疼,她支手扶額,額間竟然有些發燙,一隻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謝裕遙擦了手,拿了件外衫披在她的身後“受了風寒還不自知,阿柒你你……”了半也沒把話完整,他被氣得都不知道該怎才好。
他聽見之蘿來薑扶柒受了風寒,他真是又氣又怕,這邊城哪還有什好的大夫?那街上什濟世堂的牌匾都結著蜘蛛網快落地上了。
薑扶柒點點謝裕遙的眉心“我這平時穿得這暖和怎就受風寒了?”
“這不比京城,白日熱夜冷的,晝夜溫差大,一會兒加字一會兒減衣的難免會受寒,你身子又不太好。”謝裕遙著,喊了一聲“藥煎好了嗎?”
這藥是從京城帶來的,不算多。
“你都知道是難免受寒還怪我。”薑扶柒腦袋有些昏沉,搖了搖頭才清醒一些。
謝裕遙隻覺自己養了個閨女,簡直操碎了心,又覺得平時薑扶柒或許也覺著自己養了個兒子,便語氣柔了再柔,最後化成一攤水道“我哪有怪你?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知道啦。”薑扶柒這一病,麵色蒼白不少,近日又清減許多,嬌嫩的相貌變得嬌豔起來,像足了國公夫人,卻又比國公夫人看著柔和一些。
她下巴點點“這書好看嗎?”
“尚可,不過是胡亂寫的,都是一些無病呻吟。”謝裕遙看得書挺多的,大多都是一些名家大作,雖也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書本,但基本都是有名有姓的出彩之作,而這本不過是邊關書鋪隨意買的。
薑扶柒撇嘴“那還看得這般認真。”
“不看它,我隻能看你了。”謝裕遙搖了搖頭。
“看我不好?可是覺著我醜,所以不看我?”薑扶柒記著之前他笑她瘦皮猴,如今這瘦皮猴倒瘦成了骨架子。
謝裕遙歎息一聲“你若不好看不是有我嗎?我好看。”
“那到底還是我不好看咯?”薑扶柒笑著他自戀,又他答非所問。
“好看啊,不好看我這好看的人能看上你嗎?”著他還打量這薑扶柒然後點點頭,看著薑扶柒蒼白的臉色,心中一緊問“感覺如何?”
“隻是有些頭昏而已,嗓子不癢眼睛不漲。”薑扶柒回答。
這時,之蘿正好端著藥進來了,這一進來,藥的苦味彌漫了整個屋子有些衝鼻,光是聞著就覺得嘴發苦。
“還有些燙,冷冷再喝。”謝裕遙接過藥碗,藥碗摸著就燙何況是裝著的藥。
薑扶柒咽下唾沫,她不喜苦味,整張臉皺著。
謝裕遙覺著有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之蘿假裝沒看見兩人的傻樣,現在一旁一動不動。
摸著碗壁冷了些,謝裕遙才把藥碗遞過去“一口喝下去。”
薑扶柒又非真的十四,還是知道吃了藥才能好快些,於是深吸一口氣一口喝了下去。
藥汁滑過唇齒舌尖至舌根,最後入了喉嚨,進了胃。苦得薑扶柒閉緊雙眼,麵色更白了一些,直到喝完,那濃得化不開的苦澀還在唇齒之間,似乎湧上腦門,苦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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