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打球哪……”黃種把話一半。

    “是啊，咋啦？”

    亮子笑著。

    “沒什，吃飯去。”黃種有點想不通。

    強強瞅黃種那樣，笑了：“我哥是誰，跟你一樣！”

    “是不一樣，比我們雄，我服！”黃種不再藏著噎著。

    吃過早飯後，亮子照舊跟強強、三黃到漂染車間上工。

    亮子瞅著好多師傅盯著，他忙跟他們笑笑，他們就走開了。

    範老大看到亮子眼皮不披，眼是紅的，卻好亮，樂哈哈地對亮子：“子，還來。好樣的，你可是我們粗人的榮光啊！還不走馬上任，讓人頂了去可不是玩的。我們車間又來了個新的，我讓他頂上你的事。”又拍拍亮子的肩：“坐了直升飛機，可要當心栽下來喲。”

    範老大好，不八掛！“範老大，”亮子笑了：“我心正打鼓。”

    這孩子！範老大地笑：“你年輕，那玩意好使的，敞開用！軟了，我們百多號硬漢給你撐直。哈哈哈——”

    亮子聽著，一股豪氣上來了：“範老大，有你這句話，我就不會慫！”

    真是好男兒！範老大笑罷，：“你趕緊去走馬上任吧！”

    亮子：“好，我一會，就回來跟您學。”。

    亮子來到人事部，幾個女孩又都盯著他。

    不就想瞅笑話嗎，笑好了！

    “陳亮，你跟我來。”沙沙有點眼紅。

    真好笑，我可憐是！亮子想發火，一想：大姐幫了你的。忍下了。

    “好的。”亮子淡淡地回了一句。

    沙沙把亮子帶到四樓沙總的辦公室，開了門。

    進門後，沙沙把門關上了，讓亮在會議桌前坐下。

    “陳亮，春妹她……”

    沙沙還是開口了。

    “好笑是嗎！”亮子忍不住了。

    “慫貨！我真是瞎了眼！”沙沙脹紅著臉，罵道。

    “你就是瞎了眼，要不眼紅什！”亮子甩出一句。

    “我眼紅關你什，你是誰，我要為你眼紅，為你流淚，真是笑話！”沙沙抹了淚，罵道。

    這……

    亮子蒙了，我錯怪這大姐了。大姐好凶的，不！亮子，是你慫，怕人笑，怕人可憐。你有咋權利衝人家大姐發火。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是跟自己過不去。”亮子低下了頭。

    “能跟我？我沒想笑你，也沒想可憐你，就很想聽聽……”沙沙好誠心。

    “大姐，你把我叫到這，就是想聽聽！”亮子又想發火了。

    “又發毛了是？當然不是，我像八掛，不算了，我會弄明白的。我們工作吧！”

    大姐瞅起來地確不八掛，就是太磨人，是的，她是牛虻，見牛就叮，真是怕了她。快點讓她把工作了，好早早走開，少叮幾個皰！

    “好，我們談事。”亮子低著頭，現在，他更討厭瞅到那張幹幹淨淨的臉。

    沙沙從挎包拿出一本借據和一支筆給亮子：“陳亮，現在，我你寫。”

    “好！”

    談工作了，認真些！亮子提醒著自己。

    沙沙：“本人：陳亮，現向公司借款人民幣五千元整，本人同意公司在年終獎金中扣回，如本人獎金不足五千元，本人同意從下年的工資扣足。”

    亮子照寫了，心想：老板雖是個花老頭，話還算話，還是令人敬佩的。

    沙沙看了：“同意就簽字、按指模。”

    亮子在借款人處簽下陳亮二字，沙沙從包拿出盒印泥，亮子用拇指按了模。

    沙沙看了把借據本收好，從挎包拿出個布包，又從布包拿出一大遝錢：“點點”。

    哇科！從到大，還沒瞅過這多錢呢，要是這些錢是自己的多好，就可以給姐鑲假腿了。

    亮子僵著手，一張一張數，好累的，比搬運、打球累多了。

    沙沙一邊笑：“真笨，應該讓你去做出納！”

    “讓我做出納，還不褲子都沒得穿！”亮子也笑了。

    他還會笑！好沒良心的。他是什人呀？一下像火山，爆就爆，一下像潭水，深不可測，一下像獅子，怒就怒，一下像狗狗，可笑可氣。

    “粗野！”沙沙笑他。

    “大山出來的就這樣，少見好怪！”亮子把臉板上了：“沙沙姐，點好了，要咋做？”

    “陳亮，你不是在紙廠嗎，怎又是大山出來的？”沙沙又問。

    “沙沙姐，你好煩的。大山出來的就不能在紙廠，做工的也是一樣粗野的！快咋做。”

    亮子不想跟她多呆一分鍾。

    沙沙：“這種事我也沒作過，我爸隻讓我把錢給你。你看著辦吧，辦完這事再到人事部。噢，財務部在二樓，我爸上午外麵有事，門我不鎖，要用的話，你可以上這來，布包有紙和筆，印泥也在邊。我下麵還有事先走了。”

    亮子聽著點點頭，心想，走了好！

    沙沙走了。

    亮子瞅著一大遝錢，有點發愣：咋做好呢！老板不能讓人知曉，大姐又把事得一半半，像是考驗。財務部在二樓，門不鎖，要用的話，可以上這來，布包有紙、筆、印泥……

    有了！

    亮子提著沉甸甸的包，走出辦公樓，來到坯布倉庫。

    隻瞅桐在和那女孩交賬本，兩保安在一邊守著。

    亮子的心還是好慌，又想了想，靜下了，對兩個保安：“沙總讓我給你們傳個話，讓你們帶桐跟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兩保安：好。就帶著桐跟桐走了，到了大廳樓梯口，亮子：“沙總讓你們在這守著，讓我帶他上去。”

    兩個保安不放心，瞅亮子得很認真的，上樓就這個道口，就停在梯口守著。

    亮子帶桐上了上樓，辦公室的門真還開著，亮子想：大姐想得還真周到。把桐帶進辦公室，把門關上，然後對桐：“桐，我們坐會議座那聊一聊。”

    桐好恨地：“有什好聊的，等我把賬本交上，他們就帶我去公安局了。”

    亮子：“桐，我們坐下聊聊嘛，事情可能稍有變化也難。”

    桐一聽情況可能的變，忙問：“陳亮，你幫我求了。”就趕緊坐下。

    亮子也坐下了，平靜地：“桐，念你是為你媽才做了錯事，我想了很多，想幫幫你。”

    桐冷笑：“你幫我，你不是把我告了？”

    亮子不在意，笑著：“誰是我告的。”

    桐哼了一聲：“沒人，是我想的，我隻對你和強強兩人過。”

    亮子又笑：“你為什隻對我們兩人了呢？”

    桐愣了：“因為沙總發現了布的事，沙總精著呢，噢……我真渾，你快你怎幫？”

    亮子笑問：“你要我怎幫？”

    桐趕緊：“我知道，犯這樣的事，是要坐牢的，隻要不坐牢就好，那些錢是一定要補上的。我出來打工之前，我姐就就讓我跟他一道開個店，我沒錢哪，我姐把她的房證抵給銀行，姐夫不讓，昨，我跟保安部的頭了，讓他們別送我去公安，我讓姐把房抵了，給我打錢，我再走人跟我姐開店，可他們不信，還就信了也不知猴年馬月的。”

    亮子聽著又笑：“你想的也是，如我先錯給你呢。”

    桐聽著好笑：“騙孩，五千呢，你以為是五塊。”

    亮子沒笑：“我真這想的，你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一進公安一輩子就毀了，就跟沙總，放你回家，錢我先墊上，就跟我的一個老鄉先借了。”著拿出布包的錢，給了桐。

    桐看著一大遝的錢，一句也沒，一聲跪下了，大哭起來。

    “別哭！”亮子忙阻道：“不然我收回了。”

    桐趕緊閉上口。

    亮子從布包拿出紙和印泥，對桐：“桐，你先點點錢，是不是五千，對的話給我寫張借條，簽上姓名。讓我看看。”

    桐抖著手趕緊寫著：本人蕭桐向陳亮借款款五千元，保證在一個月內全麵還清，借款人：蕭桐。寫完顫著紙張遞給亮子。

    亮子看了：“桐，重寫一張，借款的年月日要寫上，五千元後麵要加個整字，姓名下麵注上你的號，寫過再讓我看看。”

    桐趕緊又重寫了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