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廖黑弟和韓北光叫著。

    亮子沒聽到，兩個又叫。

    “噢”亮子應了一聲：“你們先去吧，我再瞅一會。”又看起來。

    強強進來了喊道：“哥，範老大、張師傅都等著你呢。不是你請師傅的，真是個書呆子！”

    “噢！”亮子猛地想起，趕緊合上書，放回原處，再關了電腦。到門外一看，好家夥，十多人呢。範老大、張師傅、裘大個等好幾個師傅都等著，就不好意思地：“真不好意思，讓師傅們等著。”

    範老大笑道：“沒事，像個做事的。”

    亮子還想著工藝流程，就：“師傅，我想問問……”

    範老大笑道：“陳亮，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不那些了，讓大家開心地樂樂去。聽他們你唱歌也是一把好手。”

    亮子笑著問：“沒有。師傅你也愛唱？”

    範老大咧著黑牙：“閑時也哼，一唱就像破鑼嚇死人，你張師傅可是民歌一把手，我們這些老家夥就愛聽他唱。”

    哼！張師傅是抱女人的一把手吧。他能是民歌高手？亮子倒是來一點興致：聽聽吧！趕緊：“民哥，原生態的那種，我好想聽的，快走吧！”又問：“師傅，我們上哪家好？”

    範老大：“我們不常去的，既然去了，就在村找家好的。”

    亮子有點為難，沒敢。

    範老大看到亮子不吭聲，知道他犯難了，就：“傻子，你才來幾，還沒拿上一分工錢，哪能讓你花，今我請了！”

    亮子忙：“今是我請師傅們的……”

    範老大笑道：“別女人一般的，你幫了黑弟、北光的大忙，就是幫了我，我請你k下是應當的。花酒地，我們挨不起，上一兩回歌廳我還請得起。”著領著大夥向村走去。

    範老大把大家帶進了上回沙沙請唱的那家。

    範老大要了一間能容二十幾人的包廂，叫服務生搬了幾大箱啤酒，又上了好些吃。

    範老大喊道：“來，爺們，把酒都篩滿嘍，我們一道喝上一杯。”就帶頭把酒一下倒進喉。大家也都很爽地喝下了一大杯。範老大就樂哈哈地：“好！現在，愛唱的喝，愛喝的喝，愛玩的玩，我們樂起來！”

    大夥就樂了起來，猜拳的，喝酒的，搖篩子的、的，好不熱鬧。

    亮子：“範師傅，你唱什歌，我給你點。”

    範老大笑道：“今是為你請的，就唱《窮兒》吧。”

    亮子跑了過去，廖黑弟已選了。

    廖黑弟：“陳亮，你是今的貴賓，這些事我包了，你隻管樂就是。”

    亮子：“黑弟，別這樣，我們都一樣的。”

    酸甜的音樂放出了，範老大拍拍亮子的肩膀，握起話筒唱了起來：

    “那，老爸我揮著扁擔，

    闖到河邊，一句沒喊，就把兒幹。

    爸呀！兒不是玩，

    爸看釣魚杆，又劈成兩斷。

    家沒錢，爸心煩，

    兒就想爸下酒有個鮮。

    爸流大汗，兒心酸……

    那，老爸我挑著扁擔，

    踏在田間，沒話直歎，酸在心坎。

    爸呀，兒不再玩，

    您看兒雙肩，早磨出兩繭，

    會有錢，別心煩，

    兒就想爸上田擦把汗，

    爸夜夜睡大酣，兒心甜。”

    亮子驚震了，範師傅的真有那一股味，雖是常跑調，可渾厚、低沉、有勁，很有穿透力。

    “兒哪，你身板還單，

    老爸不想你就艱難。

    爸呀，你腿腳在顫，

    兒咋能再偷閑！

    不偷閑……不偷閑……”

    亮子聽著好是感慨，端上兩杯酒：“範師傅，您唱得太好了，謝了。”

    範老大接過酒杯，沉重地：“陳亮，好好幹，爭口氣！”就跟亮子碰了杯，爽快地喝了。

    亮子聽著範師傅好有份量的話，道：“範師傅，我會記住你的話！”也一口幹了。

    “陳亮，來一首吧！”範老大喊道。

    亮子：“範師傅，我很想跟你一起唱。”

    範老大：“好！可師傅隻會些老掉牙的。”

    亮子：“範師傅，您哪首就哪首。”

    範老大：“出門在外的人都喜歡一首歌。”

    亮子問：“是《月光光》？”

    範老大點點頭沒話。

    悲切的音樂響起了，亮子沉浸到想家的氣氛。範老大：“陳亮想娘了是，大聲喊出來！”

    亮子拿起話筒顫著聲音念著：“月光，親娘，四方，兒郎……”念著，念著，就唱了起來：

    “月光光，照四方……

    月光又照兒親娘，

    四方那處是家鄉，

    憂傷，彷徨，兒郎想親娘。

    淒涼，迷茫，兒郎望家鄉，

    想親娘，望家鄉……

    月光光，照四方……

    月光淡淡冰透亮，

    四方蒙蒙雪飛揚，

    冰場，硬膀，兒郎使勁扛，

    雪揚，淚趟，兒郎拚命闖。

    使勁扛，拚命闖……”

    亮子悲傷、深情的歌聲打動了在場的每個師傅，大家跟著念：“月光，親娘，四方，兒郎……”。

    範老大眨眨眼，接著唱：

    “月光光，照四方……

    月光總在半夜上，

    春夏秋冬都荒涼，

    晚上，亮，兒郎心發慌，

    冬荒，夏忙，兒郎更想娘。

    心發慌，更想娘……

    月光，親娘，四方，兒郎……

    月光，親娘，四方，兒郎……”

    範老大唱得好沉悶，漢子們都不由低下頭，再次跟著念：“月光，親娘，四方，兒郎……”。

    好一會，大家才拿起杯，前來敬酒。

    範老大：“歇會吧……每到歌廳就怕唱這首《月光光》，可總是不能不唱，這人啊……”著跟和亮子一杯一杯地喝。

    張師傅：“老範，我們兩個到這十年多了。你的老娘去年走了，我的老娘還在呢，每年過年回家，老娘總拉著我手喊：‘兒啊，別走了，娘還能看你幾回呀。’我也不想走，還不是沒法嗎。”著流下酸楚的淚。

    範老大拍拍張師傅的肩，好一會：“別了，老張頭，太憋了，你快唱些好聽的，讓大家樂樂！”

    張師傅拭著淚：“我就給大夥唱段老家的調吧。”

    “好！”大家鼓起掌來。

    張師傅就拿起話筒清唱著：

    “山茶茶花開一叢叢，妹妹我想哥臉紅紅，山坡坡黃黃又蔥蔥，妹妹我等哥心痛痛。”

    張師傅唱到這停了下來，亮子覺得怪好聽的，忙喊道：“張師傅快唱啊！”

    黃種、強強幾個也喊：“真好聽，快唱啊！”

    張師傅笑笑：“下麵有點葷，我怕你們年輕輕的憋不住。”

    範老大笑道：“老張頭，唱吧，什大不了的，憋不住的，等會去找妞放一炮好了。”

    張師傅就又唱了：

    “鬆枝硬硬毛絨絨，哥哥我下麵熱烘烘。月牙彎彎河水淙淙，哥哥想椿一舂米補補冬，妹妹，妹妹，你懂不懂。”

    啊呀！亮子一由想起跟春妹在一起的好事，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