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回到換衣室，不見沙立，服務生：“立哥他在車上等你！”

    亮子換好衣到了停車場找到沙立的車，看到沙立趴在方向盤呼呼大睡了。

    亮子上了車喊醒了他。

    沙立搓著眼看了一眼手機：“兄弟，你的寶貝是鐵打的還是銅鑄的，我給你看過鍾的，從你跟丹丹進去到現在差十分鍾，就整整三個時了。我也算撐得住了，可我在車上都睡了一個多時了。”

    亮子還在極度的憤懣之中，哪有心思陪他搞笑，開門見山：“立哥，讓你破費了，有什盡管吩咐，我願效犬馬之勞！”

    “痛快！”沙立問：“你知道我一個月的開銷是多少？”

    “三萬打底。”

    沙立又問：“你是我爸的助理，我的工資多少總知道吧。”

    “五千。”

    沙立：“夠用？”

    “你爸供你呀。”

    沙立苦喊起來：“我爸扣呀，隻給一萬。”

    亮子想到了。問道：“你在采購上做了手腳，對吧，這個忙叫我怎幫！”

    沙立：“你幫得了的，其實，我爸也知道一些，不點透吧。可如果你跟他開了，哪就完了。”

    亮子把這段時間的事串了一下：倉庫……桐……蔡憶涵……楚楚……方會計……對！他們哪有哪大膽，是不是都跟沙立有關。

    “立哥，方會計跟你了，是”亮子沒點透，試著問。

    沙立笑了：“我媽有眼力，你地確厲害！”

    果真是！亮子冷冰地問：“這次布料盤虧多少？”

    沙立笑道：“三十多萬。”

    三十多萬，你看他得多輕巧，敗家子一個！他們雖是一家人，可公司就是公司，也不能由著他胡鬧的，公司敗了，那我們這打工不也失業了！再沙總問起，我該咋？亮子冒汗了。

    ……皇帝不急太監急，真是慫貨！亮子把汗摸了，不想拐彎：“立哥，桐的事跟你有關嗎。”

    沙立笑道：“有話直，我喜歡！這個月我爸隻給我五千，把我苦慘了。”

    真可恨！他們一家都明明白白的，隻有我這大傻瓜被當槍使，不用再問了！

    “立哥，等桐把那五千塊轉過來，我還給你好了，也不用繞彎了。”亮子笑了起來。

    沙立：“本來就是，不過我老爸不會要你還的。你也太真了，桐溜之大吉了，你還等著那五千。”

    桐比你們好多了！亮子笑笑：“誰讓我傻不溜秋的，隻好認栽了。立哥，你爸問我，我怎？”

    沙立：“我早給你想好了，我爸不是去什總裁學習班了，過了十幾，他還記得什盤點呀，隻要你不什也沒有。”

    “那蘭總問我呢？”亮子問。

    “我媽跟你一樣聰明，她問什，你回什，她沒問，你也照直。”沙立一點彎也不拐。

    真好！一個棘手的難題，不動聲色就讓我解決了，亮子為自己點讚。

    窗外華燈和黑夜交織著飛閃著，丹丹的笑、春妹的哭、丹丹的飄、春妹的嚎在亮子心絞慟著。他想喊他想吼，不能喊也不能吼。去大海！大海曉得我的苦，曉得我的痛，可大海遠在千之外呀，等不得，心肺要爆裂了。

    “停車！”亮子大喊一聲。

    “怎了？”沙立來了個急車。

    “沒什……噢，我想看下金大哥……”亮子好痛苦地。

    “嚇死我了！還有一點路哪。”沙立。

    “我想走走。”亮子強忍著下了車。

    “好吧。”沙立開車走了。

    “啊——啊——”亮子終於爆發了！他沒命地跑，沒命地逃，可怎也跑不出閃爍的華燈，怎也逃不出林立的高樓，怎也逃不出心沉沉的黑夜。他撞到了一杆燈柱上，頭破了，流血了。流吧，流吧，太爽了——亮子狂笑著，踉蹌著。我要去大海……大海曉得我……

    “亮子！”

    金旺正在路邊大排檔跟夥計波吃夜宵，看到一個年青人搖搖晃晃的，以為是個喝大了酒的，也不是很在意，這年頭借酒澆愁的多了去。波：“師傅，他頭上淌血呢。”金旺才又看了一眼，呀，是亮子！這子，學壞了，還弄得頭破血流的。

    “亮子，你是咋弄的！快到家包下。”金旺和波忙上去扶著。

    亮子看清了是金大哥，眼紅了。

    不準慫！亮子罵了自己，笑笑對金旺：“碰了下，沒什。”

    “還沒什，原以為你是個曉事的，還沒幹幾活，就出來混上了，瞅，都幾點了，快跟我走！”金旺罵著從袋掏了錢給波：“把賬給結，就回來睡，不許再野！”就扶著亮子往店走。

    “夏蘭，快拿些藥給亮子包下。”還沒進店，金旺就喊了。

    “咋的，咋的！”夏蘭急著拿出備用的藥箱迎出來，心疼地叫：“亮子，怎這不心呀！”

    “大嫂……”亮子看到親人，忍不住流出淚來。

    “咋弄的，這大的包，亮子，忍著點，大嫂給你擦擦，用上雲南白藥，包包就好了。”夏蘭讓亮子靠在藤椅上，心地用棉箋給他揩著血，噴上雲南白藥，從紗布裹上。笑著問：“是不是舒服一點了。”

    亮子點點頭：“謝謝了，大嫂。”

    夏蘭笑道：“傻的，都從一個地方出來的，還謝。噢，我熬了點綠豆湯，我給你端碗來，清熱的。”

    亮子心情好了些，笑著：“大嫂，不用了，我就想瞅瞅你們，也很晚了，你們也要關門了，我就先走了。”

    “亮子，等等……”夏蘭難過起來：“強強還好？”

    亮子點點頭：“強強很好。”

    夏蘭忙：“強強也真是，咋老不來，我還真想瞅瞅那個仙子和她弟。改日你們一起，打個電話過來，我給你們做點家鄉菜。”

    亮子心曖了起來：“大嫂，你真好，我就想吃家的黃鰍熬芋子。”

    “嗨……”夏蘭歎了一口氣：“好啥，大嫂心好過不去……亮子，你還記得我們同車來的穿紅衣裳的女孩？”

    “大嫂！她……”亮子痛苦地點點頭。

    “亮子，大嫂不好，那沒攔著她……”夏蘭好難受地：“亮子，大嫂瞅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