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工——”

    亮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亮子！怎了，怎了，猴急猴急的。”

    侯工正拿著一套汙染防治的手搞，跟範老大聊著，見亮子匆匆忙忙的起來，就：“你跟蘭總提了，蘭總怎。”

    “十萬火急，你快打電話把大嫂叫來吧！”亮子喘著氣喊。

    “叫猴嫂來幹嘛，你子想吃奶了不是，你敢？”範老大笑著喊。

    “範老大，別添亂，亮子在另一件大事呢！”侯工罵道，就急著問：“亮子，是真的！”

    “猴子，你才添亂等，我們亮子是誰，能跟你假的，你子有猴奶吮了！”範老大又笑。

    “太好了，蘭總又有大動作了！”侯工高興流出淚來：“亮子，我這就打，就打！”就激動地掛著電話。

    範老大忙問：“亮子，蘭總對環保的事咋？”

    亮子忙：“蘭總讓您跟侯工拿方案，讓她最後敲定。”

    範老大喊道：“好啊，蘭總真是個奇女子，做事就是幹脆。亮子，你的功勞也不啊。範老大要為漂染兄弟們跟你聲謝了！”

    “範師傅，你這是幹什，我不要我這徒弟了是！”亮子不高興了。

    範老大：“那能不要。這可是我們漂染工最大的事啊！沒了身體，就是金山銀山堆在麵前，幹用！”

    “亮子……”侯新良，把亮子拉到身邊，把手伸進亮子的西裝頭，好恐怖地摸了起來。

    “良哥，你幹麻！”亮子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閃開。

    “亮子，別跑，過來。”範老大也伸來了可怕的大手。

    “幹嘛，幹嘛！”

    亮子又趕緊躲開。

    “站住！”範老大喝道：“把衣裳扒了！”

    亮子無奈，把西裝脫了。

    範老大和侯新良就大笑起來，在亮子身上又摸又揉。

    “猴子，摸出什！”範老大一臉的黑毛都笑歪了。

    “老大，你摸出什！”侯新良笑得眼鏡都掉了。

    “搞啥！”亮子傻傻地笑。

    “哈哈哈，你問猴子！”

    “哈哈哈，你問老大。”

    亮子想著服裝品牌的事，連著幾，白和晚上都呆在辦公室翻著從蘭總那拿來的一大疊資料的時裝畫冊。又從網上收集著好多相關的文件規定。查閱得好多成功品牌的案例，他們的品牌定位、賣點、口號、故事、宣傳。又看了好多好多時裝的圖片、表演的視頻。越看越亂，頭脹眼花，但還是堅持著。十分頭痛了，就到樓梯跑跑。跑到五樓，設計室的門總關著，他曉得蘭總在麵，多少回想敲門，都沒敢。蘭總才拚了！這幾自己查閱到半夜，甚至到亮，到五樓，設計室的燈也總是亮的。自己是個強壯的男孩能頂，她一個女人怎也撐得住！自己是個打工的，隻有拚的份，她是老板娘，咋也死拚？服裝這玩意也真是太磨人了，不就裹在身上的一塊布，咋這多人為它拚死拚活的。定位，定位，我都想了千百遍了，怎就是定不了位呢，去瞅瞅蘭總是咋定的吧……不行！沙總蘭總讓你呆在他們身邊，是讓你給他們泡泡茶笑的。她定她的位，她設計她的圖，我應該自己定自己的位，自己不會設計，衣裳、褲子沒穿過，光著身子活過這十九年。衣裳、褲子沒看過，眼睛白長十九年，十幾年的書是白讀的，十九年的飯是白吃的。我就不信了，那多名牌都是上掉下的，都是人創的嘛，你不傻不笨，人家能創，你為什不能創。別在這晃了，趕緊再多看看，一定會有的。

    亮子給自己的血管注滿了雞血，回到辦公室，從新打開電腦，從新悟著什是品牌定位。

    呀，這個提法好新鮮：品牌定位就是讓品牌在消費者心智階梯中占據最有利位置，使品牌成為某個品類或某種特性的代表。什是消費者心智階梯？快查查！噢，查到了：“心智階梯是指為方便購買，消費者會在心智中形成一個優先選擇的品牌序列——產品階梯，當產生相關需求時，消費者將依序優先選購。一般情況下，消費者總是優先選購階梯上層的品牌。這時，可以認為品牌在消費者心智中占有某個品類或特性的定位。”“每個人對每一品類產品都隱含著一個這樣的階梯。”“人們往往隻記住兩個品牌，選擇其一就夠了。”有點繞，應該是：不管商場有種種類類衣裳擺著，但每個人的心早就有個定位，適合自己的就哪幾種。是的，就自己，到商店看到那些高檔的西服，心早想著，飽飽眼吧，隻會選中下檔的。自然自己想要創的牌子，首選也是大眾能接受的。可高檔的衣裳誰不想誰不愛，是人都要臉麵的。高中低都上，很多公司也是這樣上的，可按公司目前的人員、技術和設備好像是不可取的。是不是先做大眾化的，等牌子打響了再衝，對的。可跟蘭總，就不能這個好像，哪個可能吧，得查出一定的數據資料，才是法。好！就先按這個思路去走。數據從哪找，最好是去市的圖書館，不過可以先從網上掏掏，網上的數據當然有很多水份，做個參考還是可以的。

    亮子想罷，在網上搜著人口數據的資料……

    亮子查著看著，突然好笑起來：“報告顯示，我國‘絲’人數達56億……”太搞笑了，竟有這樣的法，什是“絲”，快查查，原來是這樣：“絲，是中國網絡文化興盛後產生的諷刺用語，開始通常用作稱呼‘矮矬窮’與‘高富帥’或‘白富美’相對的人。‘絲’最顯著的特征是窮，房子、車子對於絲來是遙不可及的夢。”“報告顯示：絲平均薪酬9177元，7的絲覺得自己活得不開心。最讓絲們放不下的還有親情，絲們平均每個月給父母 10767元。”“全球絲有8億多。”

    看到這些，亮子笑不出了：原來“絲”就是我們這幫打工人！中國有5億多，全球有8億多，不管數據來源怎，可卻是個驚人的群體呀，如果我們的服裝被絲們裝進選購階梯的上層，是多偉大的事業！對，這就是定位，一個絲做出的定位！

    亮子覺得聽到了血管血在撞擊管壁的聲音，再也按耐不住衝出自己的辦公室，衝上五樓！

    “姐——”

    亮子敲著設計室的門，半沒人回應，一看，燈壓根就沒亮。呀，蘭總在畫室！蘭總她也一定設計出來了，蘭總設計出的是我們絲的首選？管不了那多了，我要讓她按我的定位去畫、去生產、去創牌！

    “亮子……我在這，快進來。”

    蘭總喊了，好像在哭。

    亮子破門而入，喊了一聲：“姐……”就傻了：隻瞅著蘭總淚流滿麵的，一手端著調色板，一手顫微微地拿著畫筆，在修改前一陣掛在她辦公室的驚濤拍岸圖。

    隻瞅著白浪濤，撞擊著黑涯，一個男孩著傷痕累累的軀體，與洶湧的浪濤融為一體，在攀在爬，黑涯上端霞光萬道，一片光明……

    蘭總正在油畫的左下角用白色的油沫寫著“亮子”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