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你真的沒什想的嗎?”
在一家兒童中心,“我”麵前的工作人員這樣問道。
這位工作人員是個大姐姐類的角色。原本就比較清秀的麵孔,配上那微微露齒的笑容之後更顯親切。但此時,她的目光中卻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或許,是因為“我”在來到這家兒童中心之後便一言不發的緣故吧——真正的一言不發,整整兩三了連一句話都沒。
此刻也是一樣,“我”閉緊嘴巴,盯著這位大姐姐。很顯然,她無法從“我”的目光中尋出絲毫有用的信息。
半晌,她歎了口氣,轉身走開了。
這時有一個似乎是領導的人物走了過來。這人是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男人,衣著樸實,但頗有種學院教授的氣質。他拉住了那個工作人員:“這孩子怎了?”
“你艾莉嗎?她……她一直不話,怎問她她都不開口。吃飯、睡覺什的都和別的孩子一樣,但就是不話。”
“和別的孩子在一起也不?”
“她不和別的孩子玩,跟別人在一塊也就隻是孤零零地坐著……或許那些事情對她的打擊還是太大了。”著,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滿滿的同情。
“我想起來了,艾莉……我想起她的情況了。她沒有語言障礙,對吧?”
“我們去她之前上的那所學校,找她的老師們問過。她的語言能力絕對正常。”
“那就是因為打擊太大了,這種情況以前並不是沒發生過……”那領導想了想,吩咐道,“你去拿一個本子和一支筆來,就現在。”
大姐姐在旁邊的抽屜拿出了筆記本和鉛筆。
而那位領導則走到了“我”麵前,彎下腰,和藹地道:“艾莉,你不想和我們話,但你一定有一些話想對你自己,對不對?如果你害怕被別人聽到,那可以把想對你自己的話寫下來,寫成日記。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偷看的。”
大姐姐把筆記本和鉛筆遞到了“我”的麵前。
猶豫了幾秒鍾後,“我”接過了筆記本和鉛筆。
“我們不會偷看,更不會檢查。這不是一項任務,隻是我個人給你的一點建議。寫或者不寫,寫什內容、寫多少內容,都由你自己決定,你了算。不過我的建議是,你有傾訴欲望的時候就開始寫,以後有閑心了再回頭看你自己以前寫的東西,會很有意思的。”
————
晚上,獨自坐在台燈下的“我”拿起那支鉛筆,攤開了筆記本。
麵對著空白的紙頁,“我”愣住了。
每到這種時候,我便會特別明確地意識到一點——這具身體並不屬於我,我隻是個旁觀者,連絲毫的影響都無法施加。我不知道這個孑然一身的女孩此刻在想什,我不知道接下來將要出現在筆記本上的會是什內容。
在平時的日常生活中,反應總是有跡可循。因為人們都是受環境影響的動物。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累了要休息,遇到危險了要躲開,被激怒了要發泄……人們的絕大多數言行舉止,都可以從環境中找到原因。
每個人從身處的環境不同,所以反應不太一致,但到底,人和人之間並沒有什不同……是這樣?
但到了獨自一人,寫下文字的時候,才會發現人與人的區別是多巨大。因為這種時候不是對外界做出反應,而是對自己的內心刨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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