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達潘蓮家大約是下午四點多鍾，不晚不早的時間。

    牛逼帽中午不知在哪兒喝的酒，此時還躺在炕上睡覺。

    而潘蓮則抱著孩子在客廳玩，一見我們到來，她欣喜萬分，忙去屋把牛逼帽推醒了。招呼著我們上了炕，又忙著燒水去了。

    我們和牛逼帽聊了一會，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潘蓮在灶房忙著炒菜，孩子沒人看，就哇哇哭。

    三麻子見此，衝我道：“抱著孩子去幫你嫂子燒火去，半點眼神沒有。”

    做為他的夥計，這我早有意，但始終不好意思，聽他這一，遂下炕抱著地上的男孩來到西屋灶房。

    灶房，熱氣騰騰，蓮附在鍋灶旁忙的不可開交，鍋洞的柴火也燒出來了，我忙過去蹲身往推了推。

    蓮見是我，有些不好意思，連不用。我這點事客氣啥，應該的。她也就不再推辭，專注著切菜下鍋了。

    蹲在灶台前，我突然想起了在高大善人那兒聽栓子講過他嬸子糊餅子的事，也抬頭看向彎腰掌鍋的蓮，可惜是冬，她穿的衣服厚，除了胸前鼓囊囊的亂晃外，麵啥也看不到。

    唉，這若是夏就好了。

    我懊喪地暗歎了口氣，又繼續哄孩子。

    蓮忙偷閑，讓孩子叫我叔叔，孩子大約跟我麵熟了，就稚嫩地叫了聲，我咧嘴應了，抬頭看向蓮，她也在抿嘴笑著看我。

    四目相碰，她忙把眼光移向了鍋。臉蛋被灶火映的紅撲撲的，更耐看。

    我腦子一閃，順手從兜摸出一塊大洋，逗男孩道：“富貴，叫叔叔，給你買糖吃。”

    富貴跟我熟了，開口又叫了一聲，我就把大洋塞到了他的手。

    蓮不好意思了，對男孩道：“別老要叔叔的錢，快還給叔叔”

    我一聽，又從兜摸出一塊：“叫叔叔，再給你錢買糖。”

    我娘，這錢來的容易，一個警察一月也就一塊半的薪水，這眨眼我就要給孩子兩塊。

    蓮急了，兄弟別介，你們也不容易的。叫孩子別要。

    我哪兒肯聽，又從兜摸出一塊，心反正不是自己的，給了別人也不心痛。

    孩子剛要伸手再拿，蓮急了，過來伸手就要阻止，我忙道：“嫂子，沒事沒事，個孩子，我喜歡給”

    著就推她的手，並趁機攥住。

    蓮一掙沒掙開，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我因心虛，也不敢跟她對望呀，就這攥著，一個勁地道：“嫂子，你別管這些閑事，孩子嘛，隻要他開心就行，我喜歡”

    當然我也不敢老這攥著她的手，怕糊了鍋，就用指頭在她掌心輕輕撓了幾下，放開了。

    見她臉一紅，下意識地用手攏了下額前的秀發，又忙活起來。

    我蹲在灶前，心就敲開了鼓，我這動作，她肯定明白是啥意思，隻是不知她心會想啥，厭惡？還是喜歡？

    若厭惡我，那就沒戲了；若喜歡，她後續肯定還會有某些回應的動作，比如眼神等。

    但這需我火力偵探才行。

    過了一會，她已炒好了三個菜，又開始刷過要煎魚了。

    趁著這工夫，我禁不住試探著問道：“嫂子，你娘家是這兒嗎？”

    我知道，她若答“是”或“不是”，那基本就沒戲了，我也隻有識趣的走開了。

    潘蓮搖了搖頭，並不看我：“不是，俺娘家是嶗山的呢，你呢？”

    咦，有戲！

    我忙道：“俺是諸城的，那地兒你去過嗎？”

    蓮搖了搖頭：“沒呢。”

    “噢，”我又緊接道，“那等有機會，你和我哥一塊去我們那兒玩吧，有山有水的，杠好。”

    蓮聽了這話，終於又笑了，轉頭看了我一眼：“好啊，等讓弟妹多給我們點土特產，嘻嘻”

    她這是變相地探問我的家庭情況，這個，我輕車熟路，就歎了口氣，道：“嫂子你見笑了，我這樣的，哪兒有人跟我呀，至今還沒成親呢。”

    “真的？不會吧，”蓮詫異地望著我，滿眼不信。

    我就解釋自己二十八了（主要是知道她也二十八歲），獨苗一根，家雖有地有房的，父母也急，但我卻不急，主要是覺得農村女人都很土，沒有心儀的對象，所以就跟著王老頭來城逛逛，也順便長些見識，沒想到城女人個個都很漂亮，也很有氣質，比鄉村女人強多了。

    蓮聽了，直抿嘴笑，兄弟若不嫌棄，我給你找個。

    這當然是玩笑話，我好，就要嫂子這樣的。

    蓮臉上忽然有了愁容，歎口氣我老了，都成黃臉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