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提出要殺掉被俘的十名八路軍戰士,來向鬼子獻投名狀。
這個提議,得到了憲兵隊大隊長章昭一男的欣賞。
第二一早,我們還沒起床,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打罵斥聲,我抬頭透過玻璃窗戶往外一望,見隔壁屋的那些戰士被全副武裝的鬼子們倆倆擒著押到了院子空地上。
我心一緊,完了,這真要殺人啊,隻是,殺他們的不是鬼子,而是我們。這**,遺臭萬年呀。
我轉頭衝還在迷糊的三麻子低聲吼道:“三人,他們把人拖出來了”
三麻子閉著眼哦了一聲,繼續睡覺。
這,都這時候了,你個雜種還有心睡?他們可是我們帶來的呀,如今要在鬼子麵前親手殺了他們,擱誰,都會糾結痛苦呀。
我恨恨地道:“要殺,你自己殺,我下不了手”
這話,竟讓三麻子笑了,他睜開一隻眼,嘲諷地撇了撇嘴:“子,別真了”
啥?你**還要硬讓我動手?姥姥!
我瞪眼哼了一聲,不再看他,穿上衣服,坐在床上暗暗握了下拳。
這時,忽聽一陣門響,抬頭望去,見一個穿著偽軍服裝的夥夫端著一個臉盆笑容可掬地走了進來,衝我倆道:“先生,章昭太君讓你們洗了臉去他那屋吃早飯”
著,把臉盆放到地上,哈著腰溜了出去。
三麻子這才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穿衣下床洗了臉。
出門的時候,我特意攙扶著他,把身子別在了他身後,因為此時那些個八路軍戰士正被五花大綁地看押在院子空地上呢,我是絕對沒有勇氣看他們一眼的。
三麻子卻也不在乎,在我的攙扶下,單腿蹦著出了門,我心咕咚跳著,想拽著他趕緊走,不料,他反而立定站在那兒不動了。
戰士們發現了我倆,稍一錯愕後,紛紛狂吼起來,什狗漢奸,叛徒,走狗之類的詞句,把我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躲在麻子身後始終不敢正眼望他們一眼。
三麻子麵對這種憤怒的痛罵,卻不急不躁,不以為恥,哈哈大笑著衝他們一抱拳:“各位息怒,我胡大海敬佩你們的民族氣節,但人各有誌,互不勉強,大路朝各走半邊,有禮了!”
他拱了拱手,被我硬拽著來到了辦公室門口,戰士們自然是緊跟著一頓咆嘯咒罵。
屋內沙發上,章昭一男坐在那兒眯眼聽著動靜,見我們進來,忙起身打招呼,三麻子回了,我們和他隔著茶幾坐下來。
偽軍夥夫端著米粥和籠包及一些開胃的鹹菜進來,擺在了茶幾上。
章昭一男抄起筷子,在碗一攪,突然抬頭衝三麻子道:“大海君,外麵的土八路,你準備怎處理他們?”
三麻子一蹙眉,搖頭道:“砍掉?鍘斷?還是這樣吧,咱這憲兵隊大院陰氣森森,我覺得不要再搞的血淋淋的,直接用機槍把他們突突了就行,然後把屍體拉出去扔了,幹脆利索。您看呢,太君?”
章昭一男哈哈笑了兩聲,點頭同意。
你娘,這頓飯我是吃不進去了,勉強喝了兩口米粥還差點吐了。
飯後,準備開始屠殺院子的八路軍戰士了。
我硬著頭皮攙著三麻子出了屋,章昭一男命令鬼子們把十個戰士押到院牆邊一溜站好,而後遞給了三麻子一支步槍,我偷眼四下看去,見十幾個鬼子端著槍,前後左右地把我倆圍在中間,槍口齊齊對準了我倆,他們顯然是對我和三麻子還有著極大的警惕。
三麻子眯眼瞅了下槍支,轉手遞向了我。
我猛地一愣,這,這**不會讓我殺人吧?
“拿著!”三麻子惡狠狠地道,卻並不看我,而是轉頭衝章昭一男道,“太君,請給我一挺機槍,步槍的太囉嗦。”
章昭一男並不吭聲,眉頭一蹙,下巴朝身邊的一個鬼子擺了下。
那鬼子轉身跑進了一間屋門,旋即抱著一挺歪把子機槍返了回來。
三麻子雙手接過槍,嘩啦拉了下槍栓,對我道:“子,抱緊我的腰,別**出洋相”
這話,竟有些自嘲的意味,完全不像是要殺人。
我心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三麻子要借機突突了周邊的鬼子?
不,不可能,若是別人,有可能,但他是魔鬼三麻子呀,一切以自己的命為主導,其他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事物,對他來都是陪襯。
他絕不會為了陪襯而犧牲掉自己這個主角的。
我扔掉槍,頭拱在三麻子背上,雙手抱住他的腰,緊閉雙眼,心驚膽戰地等他扣下罪惡的扳機。
這時,牆邊的戰士們也終於丟掉了幻想,意識到這個被根據地宣傳為傳奇英雄的死瘸子真要對自己人痛下殺手了,又紛紛大罵起來。
“姓胡的,你助紂為虐,人民會替我們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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