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穿越國共分界線的時候,我就把幾個金餅和玉墜啥的藏在了包孩子的被褥。
所以,在進入市區的路上雖然遭到了幾幫國軍巡邏隊和特務的搜查,但都有驚無險地安全過關。
當我們找到一間民房,租住下後,已是傍晚了。
我讓賴子媳婦在家等著,出去買了些肉食和饅頭,回來吃了,便找房東要了盆熱水,草草洗了,睡下。
一夜無話,第二就雇了輛黃包車去了當時在信號山路附近的一家西醫醫院,請大夫安裝合適的假眼。
那大夫四十多歲,很貪婪的,了一大堆材料難弄的話,還有價格的高中低檔。
我也不在乎錢,先偷偷給了他一個上好的翡翠玉墜,又塞給他一個金餅。
這下那大夫就立馬成了孫子,跑前跑後地給我查驗,殷勤有加。
中午,為了等眼球配型的消息,我和賴子媳婦抱著孩子就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餐館吃飯。
這飯館不大,掌櫃的牛逼閃閃,菜品不咋的,價格卻很高。
都知道國軍快完蛋了,飯館也開不長了,不狠宰一下吃客對不住自己交的保護費。
我們倆人吃了飯,想想也沒地方去,就坐在迎門的廳喝茶挨時間。
外麵大街上,路人行色匆匆,有挑擔推車的,又達官貴人拖兒帶女坐黃包車的,也有販沿街吆喝,更有穿的破破爛爛的討飯的叫花子沿街乞討。
我正和賴子媳婦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就見一蓬頭垢麵的半大孩子在店門口閃了一下,見店有人,忙又縮了回去。
這並不稀奇,叫花子多了去了,經常到飯館抹碗見慣不慣。
我也沒在意,又喝了幾杯茶,跟掌櫃的結了賬,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領著賴子媳婦出了門想去醫院。
剛出了店門,不經意間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和那個叫花子縮在路邊牆根下,麵前守著個破碗在討錢。
我因也曾有過這種經曆,憐憫之心促使我從兜摸出一塊大洋,一聲不吭地過去往碗丟。
大洋碰撞碗沿的清脆聲,讓低頭縮在牆根的娘倆身子動了一下,孩忙磕頭道謝。
就在他抬頭的一那,我腦袋轟的一炸,懵了。
這,這不就是我兒子虎子嗎?那低著頭的女叫花子肯定就是“大花瓶”了。
我剛要叫出聲,猛一想還有賴子媳婦在身後,沒法解釋呀,便強忍住心酸,轉身匆匆帶著她去了醫院,先把她安頓在走廊的排椅上,接著飛速返回,卻驚訝地發現,她娘倆不在了。
我娘,我隻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腦袋刺刺地炸了。
紮撒著手轉頭四望,對著過往的行人哭喊了幾聲,除引來一片怪異的目光外,沒人搭理我。
我猛然想起了虎子窺探飯館的情景,拔腿就衝了進去。
大堂角落,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半大孩子正埋頭坐在桌子邊大碗喝湯。
“虎子!”我愣愣地叫了一聲。
“大花瓶”和虎子同時抬起了頭,五目相對,娘倆一下子傻了。
她們萬沒想到會在這兒跟我碰麵。
“大花瓶”傻傻地看著,一聲不吭,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而虎子則叫了聲爹,起身嚎哭著朝我撲來。
我忙上前一把抱起他,衝“大花瓶”道:“走,去雅間!”
領著她娘倆,在掌櫃的引領下來到飯館的一個包間。
掌櫃的問我們吃啥,我從兜摸出兩塊大洋往他手一塞:“要最好的,最貴的,盡管上!”
“大花瓶”一見,忙阻攔,但掌櫃的攥著錢已樂顛顛地溜了出去。
那,她娘倆是怎淪落到這地步的呢?
原來,“大花瓶”帶著虎子來到青島後,想找王大拿,可偌大的城區有幾十萬人,情勢也亂,想沒門路沒關係找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娘倆就隻好先租了個便宜的房子,慢慢打聽,就這過了段日子,身上帶的錢就花完了。她們也被房東趕了出來,從此流落街頭,當起了叫花子,飽一頓饑一頓的流浪。受過的磨難和冷眼,是她這個縣長太太從沒有過的。
我聽了,心難受的要死。
可又不敢再把她們帶回解放區,隻好先找了個地方把她娘倆先安頓下來,並把身上僅剩的兩個金餅和三個翡翠玉墜全部拿出。
“大花瓶”自然不讓,你這些錢是來這兒按假眼的呀,不能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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