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我不由犯起心思來。
姓曹的被我殺了,該把他怎處理?
這會黑,車夫還看不清被褥包的是啥,而一旦亮了,豈不就暴露了?
還有,政府肯定會查的,若讓車夫回到青島,人家順藤摸瓜,我的一切罪惡會徹底大白於下。
那,該怎辦呢?
隻有一個字:殺!
我不殺他,公安找到他,也會‘殺’我。
三麻子曾反複過這條顛撲不破的真理,我曾經不肖過,但吃過多次虧後,現在,我也信了,並忠實地執行著這條真理。
我有了這個想法,心也就坦然了,一路上,不時跟車夫套著近乎,並許諾等把我們送到家後,我還要額外賞給他幾塊大洋。
車夫自是高興的不得了,話也多了起來,他在青島市北區市麵上多多牛,黑白道認識誰誰,以後我若再去青島,一定找他,沒有辦不了的事。
這話有些吹牛皮,既然你這厲害,還用的著趕個破馬車了?雖那時的馬車頂現在的轎車,可也不會這牛逼呀。
看來這家夥也不是個地道人。
我便跟他東拉西扯起來,問他都幹過啥狠事,並首先吹噓自己殺過鬼子漢奸。
他一聽,也不甘示弱,他做過最大的事前幾把青島市長龔學遂的表妹夫王彪殺了,原因是他曾欺負過他。
我靠,忽悠碰上忽悠,我不由偷偷樂了。
不知不覺,我們已出了即墨縣界,來到了膠州地盤上。
而這時也早過了半夜了吧,應該是淩晨兩三點鍾了,車夫也抱著鞭子,低著頭打開了盹,任由馬自己往前走。
賴子媳婦呢,緊縮在我身邊始終一聲不吭,她可能是害怕擺放在車上被褥包著的那具屍體吧。
娘的,上半夜還摟著日搗呢,現在就又害怕了?啥玩意。
我雖然對她還有感情,也憐憫,可一想到在這短時間內就被姓曹的畜生上手,心還是覺得疙疙瘩瘩的不是個滋味。
我不由長歎了口氣。
她轉頭看看我,聲問道:“你困了吧,依我身上睡會吧。”
著又把肩膀往我胳膊上靠了靠。
我沒理她,借著夜眼,轉頭朝四下望去。
這兒應該是偏僻的鄉野,目力所及之處,除了路邊叢叢灌木,就是丘陵河溝,附近也沒看見有村落。
我心動了,這不正是個殺人藏屍的好地方嗎?
我慢慢起身,握緊拳頭,衝著車轅上正在打盹的車夫後腦勺猛地一拳砸了下去。
他咕咚一頭就紮到了地上,大馬一愣,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突然“噅”的一聲,揚蹄就拚力稀嘩啦往前衝去。我大駭,不顧劇烈顛簸,忙一把拽住韁繩,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拉住了它。
車子停了下來,我鬆了口氣,回頭想看看跑出了多遠,卻吃驚地發現賴子媳婦沒了。
我娘,我腦袋轟的一炸,忙往後望去,見幾十米開外的路邊有兩個人一前一後歪在那兒。
前麵的是賴子媳婦,後麵的應該就是車夫了。
我忙跳下車把韁繩栓到了路邊一棵樹上,奔回去一把抱起賴子媳婦,見她額頭上磕出了血,在嚶嚶地哭呢。
謝謝地,隻要活著就好,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
我抱起她奔到車邊樹下放好,叮囑她不要動,接著返回去扛起車夫的屍體,跑下了河溝,在沙灘上用木棍和手挖了個大坑,把他放進水坑,又把車上的那姓曹的子的屍體搬來,擁擁擠擠地塞到了車夫身邊,用沙土埋平,打掃掩飾了現場,看看沒啥破綻了,便回到路上,抱著賴子媳婦,趕著馬車一路急急往前奔去。
在路上又整整走了一,晚上七八點鍾的時候,終於到達了濰縣的一個鎮子上。
這鎮子就是當初我跟賴子媳婦匯合去青島的那個鎮,名叫:寶山鎮。
鎮子離我們所在的王莊村有二十左右。
我們之所以不敢直接回村,就是因為怕被村人看見我和賴子媳婦在一塊。
所以,要單個行動,讓她或我先回去一個,另一個在鎮子上住個兩三再回。
當然,賴子媳婦不敢自己在外,她應該先回村。
但已經黑了,我們趕了一一宿路也都累屁了,便商量了下,決定在鎮子上住一晚,第二一早她自己走回家。
寶山鎮不大,也是一條街,兩邊有些商鋪、飯館啥的。
我們牽著馬車來到原先住的那家旅店,交了錢,掌櫃的把馬車牽進後院喂料去了。
我和賴子媳婦就提著馬燈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陳設也很簡陋,一張木板床,被褥也很破舊。另外牆角還有個快散了架的破椅子。其他再吊毛沒一根。
我把馬燈掛到牆上,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到床上,去後院打了一桶水,提著木盆回來。見賴子媳婦坐在床邊低頭發呆,樣子很拘束。
她可能是認為自己做錯了事,感到內疚和自卑吧。另外我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也讓她心情發悶。
我蹙了下眉,暗歎了口氣,暗暗責怪自己不該這樣,她是個頭腦很簡單的女人,也沒經曆過啥大事,冷不丁地出外,上當受騙是避免不了的。
我把木盆放到牆角,倒了半盆水,轉頭對她道:“媳婦,來,脫了衣服洗洗吧。”
口氣柔和,聲音親切。
她一愣,慢慢抬起頭來,眼透出了一絲光亮,有些受寵若驚地:“你……叫我啥?”
“叫你媳婦呀,咋了?”我調皮地笑道,“難道你不想給我當媳婦?嘿嘿。”
她大喜,忙點頭:“想,想,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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