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完,都為這女娃感到悲傷,沉默不語。
等到亮了,趙七組織村民將朱氏抬了回來,和趙能幹停放在一起,並請方先生作法念咒超度他們。
就在方先生擺好香案準備作法時,圍觀一個叫柳玉翠的,身材偏瘦,弱弱的村婦,像觸電般的顫抖幾下,神情突然變得猙獰,從人群中一下竄出來,一把掐住趙丫的脖子。
一邊用力將趙丫往死掐,一邊念叨:“娘不能留你一個人受苦,娘要你來陪娘。”
趙丫被掐得兩眼翻白,直冒淚水,兩隻手用力扳著柳玉翠的手,可根本扳不動一絲一毫。
方先生見狀,吼道:“新死之鬼,也敢作祟。”
拿起香案上的令牌,敲在柳玉翠的額頭上。
柳玉翠被這一敲,脖子一軟,腦袋後仰,搖晃著昏倒過去。
旁邊人趕緊扶住她,過了幾分鍾的時間,她悠悠醒了過來,恢複柔弱可憐的樣子,見眾人都圍著盯著她看,臉色一紅,問是怎回事。
方先生:“朱氏剛才附在你身上了。”
“啊?”
柳氏一聽,嚇得撲通跪到地上,乞求道:“那還請方先生救救我。”
“沒事,她已經被我趕走了。”
“真、真的?”柳氏不相信的確認道。
“真的。”方先生語氣肯定。
柳氏本就是柔柔弱弱的婦女,出門連螞蟻都怕踩死的人,被嚇得渾身發抖,抖得十分厲害,真讓人擔心她那單薄的身子會被抖散……
方先生見她嚇得魂有些不穩,畫了一張安魂符,燒了符水,給她喝下。
她才漸漸穩定下來。
方先生繼續作法,念往生咒超度了趙能幹夫婦。
死了的人就這樣死了,但活著的人卻成了問題。
趙丫該和誰家住?由誰家撫養??
村民們麵麵相覷,和趙能幹家較親幾家親戚都極力尋找各種借口,都力圖擺脫這個拖油瓶。
在那個年代都靠老爺吃飯,多個人頭不僅多雙碗筷那簡單,且重男輕女觀念盛行,是養女娃都是幫別人家養的,如此精明的親戚們怎會做這種虧本買賣呢?
趙七看到這樣的狀況,有些憤然,聲音低沉道:“好了,都別吵了,以後這女娃就跟著我,隻要我趙七有生之年,決不會讓她餓著凍著的。”
十歲的趙丫看到其他平時很親的‘親人’都不要她,忽然聽到趙七這樣話,兩行熱淚如決堤的洪流,從眸子中滾滾滑落。
趙托蹦跳到她身邊,抬起手給她擦了擦眼淚,柔聲道:“丫丫姐,不要哭,以後我照顧你。”
這句話有多溫暖,常人或許體會不到,但幼的趙丫隻覺得心暖融融的,像被融化了般,化作更熾熱的淚水從眼中流出,任由趙托牽著她的手站到了趙七身旁。
一切塵埃落定,大家就各自回家忙活去了……
趙七留住方先生,炒了幾個菜,請方先生酌幾杯。
酒過幾巡,趙七猶猶豫豫,想要些什,但欲言又止。
方先生將他神態盡收眼底。
對他道:“七叔,想什你盡管開口就是,我方明鏡什為人你是清楚的。”
“哎!”趙七歎了口氣,接著:“先生啊,還能有什事啊,我就是擔心趙托的問題。真要像你的那樣,這可怎辦?”
方先生聽完,抬頭一口飲盡杯中酒,道:“七叔,趙托年紀雖然還,但我覺得,越早讓他入道門,對他越好,你要盡早作打算啊。”
趙七沉默良久,端詳著,搖晃著酒杯中的酒,突然仰頭一口悶掉,表情堅定,像是下定了決心。
語氣堅決對方先生道:“人,你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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