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她全身一下癱軟在地上。

    “你爸爸這虐待你，你還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啊。”那個西裝革履的人彎下腰擦掉她的眼淚。

    “因為。。因為都是。。都是因為我沒有照顧。。照顧好受傷的爸爸。我受的傷可以恢複，可是爸爸受的傷卻永遠地留下了。”她抽泣著，低聲哼著不清不楚的話。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想陪爸爸一起受傷，她是想用自己不在乎自己的傷讓爸爸明白她從來沒有怪過爸爸，她隻是想陪伴這個給予她生命的男人，陪著她一起受傷，一起承受。

    那本不該是她承受的絕望。

    那間，我仿佛明白了爸爸的含義。仿佛又看到了八年前那一對模糊的身影，著含糊不清的話。看到斷了線的風箏衝向空，看到無盡的黑夜張開血盆大口，明白了人性之初，皆無善惡，有的隻是褪不盡萬世浮華，一念之間，淚水悄然無聲而至，當你發現時，已經幹涸成一條千古歌唱的河流。

    所以我才會在那個時候奮不顧身地站出來：“你不能賣了她！”我大吼道。

    他們三人都向我看來，她爸爸直接怒發衝冠道：“你還真是一坨稀泥巴，混濁不堪卻以為自己是水！”

    “那你呢?霏霏已經這樣對你還感化不了你！冥頑不靈！”我也怒吼道。

    “她是我女兒！”他臉都氣的通紅，要不是那個西裝革履的人站在旁邊拉著估計早上來和我打架了。

    “停，你們都閉嘴。”那個西裝革履的人開口阻止著我們。

    “你是誰?”那個西裝革履的人禮貌地問著我。

    “王山。”我回答道。

    “那為什不能將她賣給我呢？如果真的是對她好，把她賣給我不是更好嗎？畢竟我從不使用暴力。”那個西裝革履的人語氣溫和，語速適中，給人第一印象良好。

    “曾經有一本書討論過使與惡魔的數量，然後得出的結論是使其實就是惡魔的一種極端，惡魔就是使的一種極端。兩者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那你雖然看上去像是使，可是誰又可以保證你不會成為惡魔呢？”我同樣禮貌地回應。

    “同理，這對你也適用。如果你是使那你也有可能變成惡魔，她爸爸如果是惡魔，那也有一可能變成使，使與惡魔隻有一念之差。生活就是需要這樣充滿冒險，你不知道與你一起生活的是神還是人，是變態還是正常人，但不管哪一種，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生活沒有了這部分，隻有使或者隻有惡魔的世界，想想不覺得恐怖嗎？”那個西裝革履的人駁回了我的觀點，每一句話看似都無懈可擊，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回答。

    就這樣沉默了大概三分鍾。她爸爸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反正我也不想知道。那個西裝革履的人很通情達理，他沒有強行帶走霏霏，在她爸爸離開不久之後他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