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離卓不凡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望著那高高在上通往富甲山莊的最後一截青石階梯,仿佛在想些什。
然後,轉過身來,那白袍男子看了看跪著的卓不凡,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緩緩地道:
對,就是這樣,卓不凡,無論你離開我多久,我相信,你是決不會不聽我的話的,你一向都是一個聽話的人。
白袍女子仿佛笑了,但誰也聽不出來那笑是真的笑,還是揶揄的笑,輕輕的,柔柔的,但有點兒刺耳,與這寧靜的夜極不相符,道:
是呀,年輕人,不聽這位大人的話,罪過是很大的,大得已經足以算得上是欺師滅祖了,難道不是嗎?
卓不凡沒有話,隻有額頭上沁出來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打在那泛著月光的青石台階上,啪,啪,啪,赫然有聲。
白袍男子望了望那燈火通明的富甲山莊,目無表情的,又或者是充滿各種複雜表情的,緩緩地道:
今,富甲山莊麵好像很熱鬧,聽江湖中的武林大豪全都齊集富甲山莊,商量著如何參加十月十五日索命青衣李存孝與葬劍島的那一戰。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對白袍女子的,還是對卓不凡的,抑或他是在自言自語。
那白袍女子緊緊地依偎著白袍男子,眼睛滿是無限妖冶的嫵媚。
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她在話的時候,雖然是對著那白袍男子的,可是,她的眼睛卻時刻停留在他握刀的那雙幾乎完美無缺的手上。
白袍女子道:看到你的突然造訪,我想,他們肯定會大吃一驚的,走吧,我們這就進去讓他們大吃一驚去。
那原本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卓不凡這個時候像是突然恢複了正常似的,猛然站了起來,走到他們麵前,伸出雙手在他們麵前一橫,沉聲道:
等……請……等一等……
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又充滿了淒涼。
在良心和恩情方麵他仿佛做著極力地掙紮。
白袍男子忽然轉過頭來,從上麵俯視著卓不凡,雖然麵無表情,可是,渾身卻散發著一種不可逆轉的決絕道:
卓不凡,我記得你好像是陪著那位在“風波”風雷兩家之戰中幸存的風家的大少爺風一飛前來參加這個聚會的。
既然在那一戰中風一飛好不容易才幸存下來,那你們為什不老老實實地呆在那種地方,安度餘生,為什要到這趟這趟渾水。
很明顯的是,一向不動聲色的白袍男子在這些話的時候,是經過一番思想掙紮的,然後語氣突然一轉,沉聲道:
算啦,現在什也沒有用了,不過,念在你我師徒這十幾年的情分上,我還可以給你第三條路讓你選擇?
卓不凡跪在那,已經泣不成聲,仿佛是在為他們師徒之間的這一戰的不可避免,又仿佛是在為師父居然……
現在,聽到這白袍男子突然在讓他為難的抉擇麵前還有第三條路可以選,不由心動,大聲道:什?
這個時候,空中又有大群的白鳥哀哀飛過,帶來了遠山深秋寒冷的氣息。
可是,這種氣息仍然被那白袍男子更加冰冷的語氣所凍結。
白袍男子道:我給你的第三種選擇就是,哦,不,這已經不是選擇,而是命令,卓不凡,現在,我命令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去把你那個最好的朋友風一飛的腦袋取回來,除此之外,還有這富甲山莊的女主人鳳飛飛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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