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按照之前的安排，劉備在水戰結束後負責在陸上阻擊曹軍，可是曹操卻一次又一次地逃出生，個中緣由恐怕早就被人看了出來，而這件事，也成為了一個曆史的轉折。赤壁之戰後，三分下的格局逐漸清晰，下大勢在這群當世豪傑麵前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大戰之後，孫權從柴桑去往陸口****。一路上一直在與魯肅談論著戰後的一切，可是這一路上卻聽到了很多類似於“大都督如何神勇。如何用兵如神。”心多少有些不悅，但是這一仗卻確實要歸功於周瑜，同行的魯肅。看出了孫權的心事，可是他在這時不能多什，因為此時此刻並不是真正需要的。在此時此刻，他的心思還在別的地方那就是孫劉聯盟該如何維護，因為在當時的下隻有孫劉兩家在那個時候隻能聯手才能共存，否則早晚被曹操所滅。因此在這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無所謂。甚至連華容道上關羽私自放走曹操這樣的事情都被原諒。

    當孫權的車駕進入陸口大營時，他直奔中軍大帳，這時周瑜正與眾將著話，孫權並未直接走進去，但聽著“大都督神勇”，“大都督料敵如神”，之類的話，心還是老大的不舒服。但當聽到周瑜謙遜地道：“若非主公決斷與正確指揮，何來今日的勝利，所以今日之勝利並非全是周瑜的功勞。”孫權於是長出了一口氣，走了進去。在與眾將一番寒暄之後，孫權與周瑜、魯肅走進了另一座帳篷中密商，君臣三人究竟了什，暫且按下不表。

    劉備處在戰後也是一片忙碌，自從曹操敗退後，荊襄舊地卻仍舊在曹操的控製中，故而如何收複被提上了日程，而且如何與孫氏集團相處，也成了一個不得不去考慮的問題。諸葛亮和劉備選擇了一個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這樣，一陳音被叫進了劉備的書房。

    當陳音走進書房的時候，她有些不安，很快，她的擔心就成為了現實。看著陳音，諸葛亮笑著道：“子樂，主公有意將你送入江東用以向吳侯示好。”陳音聽罷，突然感到腦子“嗡”的一聲，她的頭腦中飛快地進行著思考，她想到了一個人——夷光。這個時候她不禁感到一絲悲哀。

    “子樂，我們要向吳侯示好，可我現在”，劉備頓了一頓道，“可我現在卻沒有十分的把握，所以隻能如此了，你也要體諒我。”

    諸葛亮看著陳音，緩緩道：“子樂，主公這做也是為了能夠與吳侯和睦相處，共同抵禦曹操。子樂，你在主公身邊多年，是主公身邊的得力之人。主公的一片厚望，子樂啊，你要想清楚。”完拿起羽扇，輕輕搖了起來。

    “臣不過主公帳下一介女官，無論生死都應該忠於主公，臣願意。”陳音緩緩完。

    “好，既然子樂情願，那我便向吳侯致函了。子樂，孫劉兩家的交好便靠你了。”劉備看著陳音笑著道。

    入夜，陳音的房間中的燈火徹夜未滅。陳音獨自坐在窗下，她靠在窗邊靜靜地思考著，陳音看著吳鉤，腦海中突然響起了陳舫的話——“阿音，如果有一能有機會回到江東一定要抓住機會。”她搖了搖頭，“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是啊，當趙雲向自己袒露心跡的時候她是出了這話，她不知道該怎辦，今白她答應了劉備，因此她不得不嫁江東。盡管能回到江東，但她與趙雲的情意。她想到這一節，眼中不覺滾下淚來。就這樣，她在窗下坐了一夜。

    第二亮時，陳音和從前一樣早早起來簡單梳洗一下便開始在庭院練劍。吳鉤的光芒在這個時候不知為何黯淡了許多，陳音幾次劈刺都不是很得力，或許是因為她的心並不在練劍上。陳音有些失落地拎著吳鉤坐在庭院的樹下，她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卻想了很多。她想到離開曲阿時父母親對她充滿期待的眼神，想到了師傅呂原對她的殷切囑托，想到了趙雲對她的誓言，想到了諸葛亮、劉備對她的話。她猛然間站起來，她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論自己的內心有多難過，都要明白自己是江東的女子，要為江東做事。就這樣她還像從前一樣開始了忙碌的一。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有一陳音被劉備和諸葛亮喚到了內堂，旁邊站著趙雲。劉備和諸葛亮微笑著，諸葛亮看著陳音道：“子樂，吳侯回函已經到了，他已經答應我們的請求，十日後就送你過江，由子龍護送。子樂，三日後主公就會準備好一切物事，之後江東司宮司的典儀步玨來教授你江東內廷的禮儀。”

    陳音有點意外，因為現在劉備正在準備攻取零陵、桂陽、長沙等地，而且孫劉兩家的局勢多多少少有點敏感或許這個時候恰恰是最合適的時機吧。陳音一拱道：“臣遵命。一切聽憑主公決斷。”這個時候陳音用餘光看了趙雲一眼，趙雲目不斜視，似乎陳音的命運和他無關，陳音長出了一口氣，心想：“是啊，一介女官怎敢奢望虎將的留戀。”

    回到自己的處所，陳音默默地收拾起了一些竹簡——那些竹簡是陳音這多年對於劉備和曹操兩方的勢力分析，是她向孫權投誠的誠意，這也是她這多年的心血之作。陳音作為一個參軍女官，能做的很有限，而且在劉備眼中陳音隻是幫助自己處理軍機文檔的人，並不算得上是什心腹，所以有些事情還是對陳音有戒備之心的。所以陳音對於這些竹簡更是十分心。

    一後的深夜正當陳音打算就寢的時候，諸葛亮來到了陳音的寢室。陳音看到諸葛亮有些意外，因為畢竟自己與諸葛亮更多的還是在工作上的接觸，私人接觸很少也很難得，之前南屏山上的對話也是諸葛亮向劉備請求的。

    當諸葛亮走進陳音的房間的時候，陳音立刻站了起來將諸葛亮迎了進去。兩人落座後，諸葛亮問道：“子樂，你知道主公為何要將你送到江東？”

    陳音愣了一下，隨即沉著地道：“主公要下官去做西施，為主公探聽江東的軍情要事。”

    陳音的話剛剛完，諸葛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搖著羽扇的手也停了下來，陳音看著他沒有再一句話，諸葛亮立刻嚴肅地道：“子樂，話不能這。可是主公對你也確實對你寄予厚望，所以你不能讓主公失望。”

    陳音聽完便跪在地上道：“陳音絕不讓主公失望。”

    諸葛亮見到陳音這做，便馬上將陳音扶起來道：“子樂，你自己知道就好，你是主公的至密，一切，你自己清楚。夜深了，快快安歇了吧。”完便起身離開了。

    陳音緩緩走到榻前，吹滅了蠟燭。她靜靜地坐在榻上，她就這樣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在這段時間江東女官處的典儀步玨對陳音講了很多關於女官處的事情，陳音聽得很認真，因為在陸口的那段時間，她也算和江東的女官們有過交往，當聽到步玨起女官處的那場風波時，步玨並沒有得很清楚，陳音於是問道：“請問典儀大人，為何在故上女官離世後女官處未安排繼任的上女官？”

    步玨：“那是因為主公為了江東世族的顏麵才這樣做，而且那時女官處剛剛穩定不宜立刻安排。”步玨作為司宮司的老資格女官對於這些事情很是清楚，隻是她在來時步追囑咐她不可以對陳音太多關於女官處的舊事。

    至於其他關於江東內廷的典章規矩，陳音學得很快不過短短三日便已經爛熟。眼看著出發的時間臨近，陳音的心中也更加忐忑不安，因為這個時候，她未來的命運還是一個未知數。

    沒錯，這個時候的陳音還無法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兒，也不知道在前麵等待她的到底是怎樣的命運安排，但是這一切，陳音無法得知。

    （二）

    出發前的夜，萬俱寂，陳音卻並沒有入睡，陳音披散著頭發坐在榻上，夜月華如水陳音坐在潔白的月光中一動不動如同一尊玉石雕像，她知道明她就要前往江東開始另一段人生。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什好的前路，因為自古以來女子就是各方勢力博弈的工具，無論你是誰，隻要你有價值，這就是作為女子的無奈。陳音很清楚自己就是這樣的女人，可是她又有什方法呢，隻有將父親陳舫對自己過的話牢牢記在心，其他的，她是沒有任何的權利所言。

    快亮了，陳音起身將那套早已整理好的漢服穿到了身上，細細地整理衣服上的每一個細節，她走到妝台前將她烏黑長發綰成精致的發髻，將那幾件劉備送來的首飾緩緩地插在發髻上，一切都是按照步玨告訴她的那去做。陳音看著鏡中的自己多少有些發愣，因為自己自從進入劉備處就是男裝，女裝的自己已經是久違了，她隨後醒過神來，看看已經大亮的色她知道這就是她即將出發的時間了，她沒有任何的遲疑向外麵堅定地走去。

    一番折騰，陳音到了碼頭，劉備諸葛亮還有其他人都已經到了碼頭。趙雲表情複雜地站在船上，陳音看到了趙雲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陳音見到劉備後，跪拜一切都是按照儀式規定的那樣，在陳音看來現在的一切都是一種和過去告別的儀式，而現在，她即將迎來新的人生。

    陳音堅定地朝船走去，沒有任何的不舍。一旁的趙雲她也視而不見，因為在她看來不管趙雲在萬軍叢中是如何的驍勇，但是至少在這件事上他是個懦夫。陳音有些厭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可是心頭卻閃過了一絲惘然，可是很快她明白過來她現在到底該怎做。船開動了，陳音坐在船，她看著站在船頭的趙雲，她想到了就在出發的幾前的一個夜趙雲對她的那些話。

    “阿音，我……我沒有辦法主公和軍師的很清楚了，我也沒有辦法。”趙雲一直在躲著陳音的眼睛，接著道，“關將軍對這件事很不讚同，可是這一切已經成為了定局了。阿音對不起。”

    “將軍對主公的一片忠心地可鑒，可是卻失信於一介女子。或許這就是將軍心中真正的‘大局’吧。”陳音有些不滿地道。

    一陣清風拂過，陳音從那的回憶回過神來，但是她還是無法原諒趙雲，而這個心結一直持續到了多年後。

    不過半個時辰不到，陳音便到了江東。陳音見到已經到了江東，便鎮靜了一下自己，款款走出船艙。她知道江東群臣對她是不會有任何好感的，在那個亂世中，女人意味著什他們比誰都清楚。陳音登岸後，一個主管儀軌的官員走來，陳音行禮，那人麵無表情地道：“請至密大人入宮，主公到時自有論定。”

    陳音行禮道：“諾。”便走上了車駕，身後趙雲目光炯炯，但是她卻沒有看到，但是她知道身後有一個人在注視著她。

    趙雲看著陳音的背影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可是他也知道這就是他們兩人的宿命。趙雲於是一轉身上了船，船輕輕啟動，回轉江夏。

    陳音就這樣進入了吳侯府，她多多少少有些緊張畢竟她至少在這個時候還是被人懷疑的身份，至於她真正的目的到現在為止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所以這個時候隻有一個女官來接她她並不認為有何不可，那位女官就是的司宮女官陸平，而她在之後的日子也成為了陳音的一個知心朋友。當陳音拐過長廊一個打扮嚴整，約莫三十歲的女官向陳音走來，陳音於是首先行禮。陸平見到陳音並沒有多少驚訝，隻是淡淡地讓陳音站起身而已，畢竟作為司宮她也算得上是閱人無數了，見過的美人才女不知道有多少更別她還是江東女官處的元老。她看著眼前的陳音，隻是淡淡地對陳音道：“至密大人，主公今日還有政務尚未處理完畢，因而無法見至密大人。”著將身後的一個打扮幹淨俏麗的侍女招呼到身邊，對陳音接著道：“至密大人，這是為您安排的近身侍女。阿靈，見過至密大人。”

    陸靈於是很快地行禮道：“陸靈見過大人。”

    陸平微微笑了一下，道：“大人請放心讓阿靈來侍奉您是主公的意思，過幾日主公便會見大人了，請大人耐心。”完便將陳音一個人晾在一邊走了。陳音知道自己的新生活在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三）

    不得不陸平派來的那個近身侍女陸靈是個真正很會辦事的人。她不過剛剛來侍候陳音，便讓陳音對她十分信任，而且她還讓陳音對她十分敬佩。和陳音一樣，陸靈從一定程度上也是和她一樣的人，都是侍女。可是這個陸靈卻從一定程度上是一個眼線，陳音雖然沒有覺得什但是作為曾經和陸靈是一種人的陳音很清楚她在自己身邊是為了什，所以她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倒是那個陸靈對於陳音的態度多多少少讓陳音有些意外，她並沒有對陳音有過多的監視，反而告訴陳音很多吳侯府的事情以及她應該怎做，因為在陳音到達吳侯府後五孫權召見了她。

    孫權對於陳音並不十分在意，但是在陳音來到江東之前，孫權的議政堂上曾經為了陳音展開了激烈的辯論，以老臣張昭為首的一批文臣不同意劉備將陳音送到江東，並且張昭甚至陳音是“紅顏禍水”讓她到江東早晚會成為江東的災禍，至於還有什難聽的，張昭都出來了，顧雍、步鷙則幹脆把話挑明了道：“陳氏若為主公後宮，則江東大業早晚會毀在她身上。”其實步鷙還有自己的考慮，因為步追在從陸口回來後曾經見過步鷙。步追告訴步鷙陳音是個難得的人才，不可以被忽視，步追意在將陳音選入女官處好為她和周瑩、顧媛所用，但是步鷙卻認為如果陳音來到江東，那江東女官處中步氏的勢力就會減弱。總而言之，在這幫文臣眼中陳音就是一個禍水，絕對不可答應劉備的請求。

    孫權很清楚的這幫文臣的顧慮和擔憂，隻是陳音的用處很大不隻是一個女人那簡單，可是有意思的是，孫權找來了魯肅，問了魯肅的意見。自從赤壁大戰之後，魯肅的地位在江東陡增，很多從前不看好他的人也不得不對他有所顧慮，而且孫權在一定程度上更加信任魯肅。當孫權問到魯肅時，魯肅有些意外，因為他沒有想到諸葛亮還留了這樣的一步棋，但是很快作為一個謀士的本能讓他明白了過來，他於是對孫權陳音不僅要留更要重用，為什呢？因為陳音是曲阿陳氏的嫡女，而且陳音的兩個哥哥也在江東效力，所以重用陳音和製衡陳音都對孫權有利就這樣便有之前的一切。

    就在這陳音覲見孫權，陳音盛裝覲見。當孫權見到陳音的時候被陳音的容貌所吸引，陳音在那套盛裝之下女子的那份柔美顯現了出來，再加上陳音一直都有的那份書卷氣和她作為至密侍從女官的幹練之氣，更是將孫權牢牢地吸引住了，孫權看著陳音腦中卻在飛快地運轉著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究竟是為了什。但是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家，孫權太清楚了，這個陳音不是間諜就是真正想歸順於江東。事實也確實如此，在這件事上是孫權有些費解，陳音似乎知道了他想要問什，一切都是對答如流，毫無任何遲疑，孫權心上的疑惑更添一重。

    陳音看到孫權有些疑惑的神情，突然跪了下去道：“主公，貧妾自幼離家修學遊曆，為的就是能夠為江東真正的主人效命。我兄妹三人，將為江東效命終身。”

    孫權等的就是這句話，陳音一直給他一種很神秘同時也很有心機的感覺，但在他看來，這樣的女人才是最恐怖的，可是陳音這一，孫權對她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了，而且出自曲阿的這件事，讓孫權多多少少還是放鬆了戒備，因為當年孫堅去世之後，孫策帶著孫氏曾在曲阿定居過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曲阿陳氏一族對於他們家是有大恩的，而且孫權也很清楚如果沒有曲阿陳氏一族的幫助，他們基業可能根本無法東山再起。

    孫權看著跪在地上的陳音，回身走上殿中台階，將早已擬好的鈞旨交給了老臣張昭，張昭這時才真正明白為什孫權會擬定這樣的一道鈞旨。他清了清嗓子，正色念道：“曲阿陳氏女聰明慧出，才華出眾。多年忠誠於江東，孤感佩於其心意授女官處司記司司記一職。”

    陳音一愣，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張昭正色輕輕咳嗽了一聲，道：“陳氏接令。”陳音這才再一拜謝恩。這時周瑩和顧媛走進堂中，孫權道：“周大總管，顧總管，請授陳司記女官信物吧。”著一個女史捧著一個托盤出來，托盤放著女官所用的首飾和一枚令牌，那是作為女官的憑證，也是每一名女官的驕傲。陳音佩戴完畢後，孫權道：“陳音，孤封你為司記司司記是看在你在劉玄德處做了多年的至密女官，而且心思細密，堪為大用，希望你能夠自警自惕不要辜負了孤對你的期望和你們陳家的家聲。”

    陳音見狀再次深深地一拜道：“臣定當盡心竭力，為江東效力。”孫權揮揮手讓陳音起來，便自己走向內堂了。周瑩和顧媛向外走去，陳音見狀便走上前去向周瑩、顧媛行禮。周瑩和顧媛將她扶起來，周瑩道：“從今以後我們便是同殿為官，不過你也要記住，在女官處隻要有一點錯漏那便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陳音心下一驚，但是依舊鎮靜地道：“下官定當將牢記大總管、總管教誨。”

    周瑩和顧媛回到了各自的官邸，按下不表。陳音回到自己的處所後，心很亂她不知道自己將要如何，她沒有和陸靈更多的話，因為她很清楚這個看似乖巧的女孩子，可能是自己莫大的威脅。陳音太清楚這一切了，因為她曾經和這個陸靈一樣都是個眼線。但是她也明白在這個時候，她不能有任何動作，因為一切的一切還沒有定下來。

    陳音在那個晚上沒有睡，一人，一燈靜坐到了明她想了很多，唯獨沒有想到和自己一江之隔的那個人，也沒有想到在赤壁時對自己已經傾心的那個人。就這樣，一個人……

    第二清晨陳音按照前一晚上司儀司、司製司來人的講授梳洗完畢，去司記司開始自己的工作。當她走進司記司正殿時一個打扮俏麗入時的女官映入了陳音的眼簾。那個女官看到陳音走近，便利落行禮“下官司記司掌誌周青參見司記大人”，陳音知道這位女官是周瑜的堂妹，是司記司中名望極高的女官，也是在自己之前司記一職最有力的競爭者，而自己在她眼中不定就是最大的障礙。陳音走近正殿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然後正色走向自己的位置，司記司的所有宮女、女史還有甘欣和周青一齊向陳音行禮，陳音在這時才覺得自己像一位真正的女官。陳音很明白自己的這種地位並不牢靠，想要真正在司記司，在女官處走下去她需要的不隻是自己的才華，更多的需要她的觀察力。

    她看著向自己行禮的眾人，陳音知道的是司記司從此由她掌管。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一股暗湧正在醞釀。在女官處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卻是暗潮洶湧。在江東，後宮的爭鬥並不明顯，而是直接在女官處中職權的鬥爭，可是女官處的紛爭，影響著家族的命運，而這一切皆源於前朝的利益浮沉。這一切，陳音還並不知道。

    這是公元09年的荊州，南郡城下江東軍士嚴陣以待；城頭上，曹軍上將曹仁眉頭緊鎖，剛剛江陵一戰讓他對江東之兵改變了看法，他在這時要好好思考一番。“江東軍事奔襲百有餘仍然毫無倦意……”，“軍陣嚴整，旗甲鮮明，當真不容輕視，丞相……”，“甘興霸果真當世名將……”曹軍將領看著城下的江東軍士發出由衷讚歎，可是此時的曹仁的全部心思都在如何破解軍陣的事情上，神色也更加凝重。

    在遠方的柴桑女官處中，司記司已經忙成了一片，自從江陵大會戰開始至今，從前方傳來的軍報一批借著一批，司記司的女史們也在忙於謄錄收藏。陳音這些也沒有怎離開過司記司正堂，軍令與軍報的整理是很重要的事情，她需要全身心地投入進去，畢竟她剛剛成為司記，她需要讓自己成為司記司真正的主人。從到任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半個多月，但是，陳音她已經對司記司中的事情了如指掌，除了甘欣的指點，陸靈的敘述也讓她對司記司得到了很多的了解，她也知道了周青的身份和她在司記司的地位，所以她盡量不和周青發生任何正麵衝突，也盡量避免一些事情被擴大化，還好，在大事麵前周青還算是知道分寸，在司記司忙碌的這段時間，她總算是沒有給陳音惹出什麻煩，可是陳音知道在遠方的荊州前線，江東將士們要麵對的比她要麵對的的更加艱難。

    南郡城下，江東將士要麵對的是比他們要強悍很多倍的曹軍，盡管此時的江東和赤壁之戰時相比在人數上更加占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江東在此刻更不能有所放鬆，因為一旦鬆懈便是連鎖反應，整個軍陣開始變得有些緊張起來。甘寧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於是大聲道：“曹軍已被我軍包圍在這江陵城，弟兄們，拿下江陵城將曹軍趕回北方，告慰赤壁之戰中死難的弟兄們！”江東軍士立時一振，因為無論赤壁之戰的結果如何，江東將士對於曹軍的仇恨都是無法磨滅的。

    城樓上，曹仁看到江東軍士的士氣大振，不由得更加憤怒。因為在他心目中，江東的孫氏集團和劉備在赤壁的所作所為讓這位不世出的名將感覺到了一種挫敗感。赤壁的慘敗，將士的折損，加上曹操北撤前對自己的囑托。這一切的一切都積壓在這位將領的心中，隻等一刻的爆發。

    “傳令三軍，準備應戰。”甘寧的突然下令，讓幾名副將感到無所適從，因為城中的曹軍並沒有動作。但是，曹軍的迅猛也是東吳軍隊第一次感受到了的。曹仁看著城下的江東將士突然下令：命帳下的副將先行率五六千軍衝擊江東軍陣，然後待江東軍陣混亂後再盡數壓上全部軍力。這樣的用兵讓甘寧多多少少意想不到，當最開始的五六千軍衝擊軍陣時甘寧隻是讓軍士們應戰，並沒有想到曹仁留有後手。這下江東軍士開始了騷動，可是畢竟也是訓練有素所以也還沒有太過被動。甘寧，不愧是當世名將盡管此時已經步步進入險境，但是他仍然是沉著冷靜地指揮，在刀光劍影之中，矢石交錯之際十分淡定的指揮，而且派人通知周瑜支援。等到周瑜率領援軍趕到時，甘寧打馬來到周瑜身邊報告戰況時也是輕描淡寫道：“曹仁以五六千軍進攻我部，我部僅近千人。不過是守住均勢請都督原宥。”周瑜見到甘寧這道，不禁大笑道：“興霸何時變得如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