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整悶在屋子了。”

    “別管我。”

    “那也是我師傅，我跟你也一樣難過，可你不能這折騰自己啊。”

    “我現在隻想靜一靜，旭林，能不能讓我靜一靜？”

    離趙馳過世已經是第三了，武館眾人雖都對趙馳的離世感到哀傷，可沒有一個像蕭遂之這樣，閉門不出，飯粒不食。這已經是旭林來第四次來勸了，他真的擔心自己的兄弟會活活餓死。

    在趙馳死後，蕭遂之問過很多問題，為什要在新潼住那多，為什不馬上走。後來旭林才告訴他實話，在安平縣上趙馳為了救夏侯考，硬生生地挨了刑末一掌。而進了新潼後，是趙馳要求多留幾日治傷的。那是在守北門時發生的，趙馳怕蕭遂之擔心，所以不讓眾人提起。

    此刻的在蕭遂之卷縮在房間的角落，手中拿著一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信是趙馳寫給蕭遂之的，信封上寫著：吾徒遂之親啟……

    遂之，見信如晤。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應該是死了。切莫介懷，我的死其實三十年前早已注定，苟且偷生三十載，無礙。

    早年間，一少年意氣風發，官拜大將軍。後來，一中年沉默寡言，教人舞槍弄棒。那人叫趙馳，那人也叫做趙拓。

    若問我這一生有何值得之處，便是將死之人收個好徒弟。多年間，我見過教過無數人。遂之，比你資卓越者有之；比你靈活巧妙者有之。可唯獨你，讓我覺得定非池中物。

    何也？堅毅。你是我見過最肯吃苦，最不服輸的人。我還記得當初沒人肯教你，你偷偷摸摸地每晚自己練些奇怪的把式。

    遂之，世間多風雨，唯有堅毅不屈者方能得大道。莫讓這肮髒不堪的世道汙了你的心性，莫讓那魑魅魍魎的手段折了你的脊梁。

    願一切安好，記得待我向精衛武館的家夥們道聲好。若是將來有緣，替我向南山的賀先生道聲謝。

    趙馳、趙拓

    絕筆

    看著信上的一字一句，蕭遂之的淚水就未停過，喃喃自語著：“師傅……師傅……”正悲痛間，突聽見“”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踹開。一群官兵魚貫而入，氣勢洶洶。蕭遂之趕緊將信塞入衣內，起身看去，隻見一個穿著長袍文官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毛賢重是來收繳叛逆物品的，對，就是趙馳。來可笑，要是趙馳此刻還活著，他們怕是還不敢來。

    蕭遂之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胖揍毛賢重。隻是稍稍存留的理智，讓他克製著，道：“我師傅為國捐軀，守城有功當是英雄。”

    此刻武館眾人也擠了進來，毛賢重瞄了眼後，朝蕭遂之回道：“什英雄？哼，無君無父的賊子而已。”著朝南拱了拱手，“趙馳，三十年前的魏國大將軍，可他不思皇恩浩蕩，反而犯上作亂，還好當時有劍神魏無糾力挽狂瀾，隻是沒成想他竟隱姓埋名躲在了這。如今道昭彰，報應不爽。總算讓這逆賊身死，他的一應物品自然要上繳。”

    蕭遂之仍不住了，他早把一眾守衛的官兵給忘了，現在他的眼隻有那個跳梁醜般的文官，他要狠狠地揍他，往死了揍。剛抬腳往前衝，卻被身後的沈平一把摟住，低頭在蕭遂之耳邊輕聲：“忍，忍不住也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