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城考普通話，除了偶然碰到宋俊生的事讓雷雨田心有些不痛快之外，一切都很順利。因為離開玉溪鎮，遠離開些流言蜚語的緣故，顧月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於是，雷雨田陪著她在縣城逛了很久，直到晚上才乘車回家。

    等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五點。

    兩人正要進門，卻正巧碰到上村頭的劉素英母女。劉素英是個五十歲的婦人，比顧媽媽幾歲，在村子是出了名的巧舌如簧、能會道。她大兒子王東和顧明是學同學，念完初中就外出打工了，這些年很少回來。她女兒王美美也是念完初中就外出打工了，後來十七八歲就跑回來生孩子。當時劉素英還樂跟村人她女兒找了個好男人。後來大家才知道，她女兒是給一個有錢人當三、生孩子呢。

    是那男的巨有錢，結婚十來年了還沒孩子。看上王美美，一來是王美美年輕漂亮，確實有幾分姿色，二來便是為了生孩子。劉素英知道真相後，也鬧過一陣兒，但是後來據那男的給了很多錢，劉素英便不再追究自家女兒是不是做三，是不是給人當生育機器了。至於那男的到底給了多少錢，沒人能得清，反正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劉素英家突然就修了新房子，過上了穿金戴銀、錦衣玉食的日子。

    過了很久之後才有和他們急還算親近的人慢慢傳出話來，當時那男的一口氣給了三十萬，王美美生了孩子又給了一筆錢，生兒子給二十萬，生女兒給十萬。幾年功夫，王美美先後給那男的生下一男一女，現如今又懷上了，這會兒正回家安胎待產呢。

    這事兒當初在村子也傳得沸沸揚揚，不過也僅限於村子罷了。一來雖然同是一個村子，但是上村離鎮上遠。二來劉素英家的男人一輩子在村子種地，跟鎮上的人沒多少交流，大多都不認得他們家。三來他們家也沒個親朋好友在鎮上開門麵做生意。所以，即便鬧出什出格的事，出去也沒幾個人認識。

    因著這事兒，村子的人大多都瞧不起他們家，一開始，他們家也覺得沒臉，還跟村好幾戶人家掐過架。不過慢慢的，他們就懶得跟人計較了，擺出一副“自己的日子自己過，讓別人去吧”的姿態，見著那些三道四的哼一聲就過去了。時間一長，反倒沒誰再什了。不過，因著這事兒，他們家的人跟村人都疏遠了，也很少主動跟哪家交好。

    這會兒顧月看到滿臉笑容的劉素英和大著肚子站在她身後的王美美，頓時有些摸不著魂頭。這母女倆怎突然到他們家來了？

    “哎喲，音音回來了？”劉素英熱情的招呼道，“我帶著美美下來找你玩，結果你媽你去縣城考試了。我們等你了半，正準備走呢，你就回來了。”

    劉素英好歹也是長輩，她又如此熱情，顧月隻得笑了笑，客氣的叫了一聲：“劉。”

    就在這時，顧媽媽突然叫了一聲：“音音，你們回來了？”

    “哎，我們回來了。”顧月剛應了一聲，就見顧媽媽跛著腳快步走了出來。她神色不是很好，看到劉素英母女微微皺了眉，過來拉顧月：“走，進屋，要吃飯了。”著，又跟劉素英，“我就不留你們了哈。”

    劉素英像是沒發現顧媽媽在趕人似的，笑著：“沒事沒事，我們本來就是要走的了，美美他爸剛剛打電話催我們回去吃飯呢。仲華，以後你也帶著音音來我們家玩啊。”

    “以後再，以後再。”顧媽媽敷衍著將劉素英母女送出門，砰咚一聲關上大門。換來大門外劉素英一聲不屑的冷哼：“切，大家都是半斤八兩，誰瞧不起誰啊？”

    顧媽媽氣得臉都綠了，指著門外瑟瑟發抖，硬是半句話也沒出來。好在劉素英這話剛完，門外就響起了她們離去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