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邪皇

    眼看這那些原本狀若瘋狂的學子，在這頃刻間崩潰瓦解，湯和不由長出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長槍。

    真要再繼續下去，他就再沒法留手，必須殺傷人命了。

    然而當他與其他三位走出巷，看著那滿街哭嚎掙紮，奮力奔逃的人影，不禁微微一歎。

    心想這些人，未免也太蠢。甘為他人棋子，落到這般下場。

    無論武安王殿下成敗如何，難道這些人還能得什好處？，

    “老湯是在可憐他們？”

    華雄雙手抱於胸前，冷笑連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何需你來憐顧？”

    胡大海也笑：“在我等看來，這些人固然可恨可憐，愚蠢透頂。可在他們眼中，卻未必就是這看的。不定真以為自己是在維護朝廷公義，在抗擊權臣，所以慷慨赴難。那句話叫什來著？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他話之時，旁邊剛好有人被幾個繡衣衛衙兵強拖著，往遠處行去。那人一邊掙紮，一邊卻在破口大罵：“嬴衝狗賊！你構陷大臣，篡權妄為，構陷大臣還不夠，如今又要拿我等國子監學子開刀？國朝以來，擅權跋扈，膽大妄為者，無過於你嬴衝！而今隆國公起兵勤王清君側，定能誅你這國賊，要你武安王府上下不得好死！”

    四人聞言，不禁都麵麵相覷了一眼。而後湯和，也收起了最後的憐憫之念。眼看周圍的國子監學子或狼狽逃散，或被繡衣衛的衙兵打倒擒拿，卻再未有絲毫動容。

    華雄更是譏諷道：“他們難道還真以為那龍在田舉旗，就能勝過殿下了？”

    這大秦的朝局，還真夠奇怪的。

    “朝中一股妖風，吹皺了一池春水。”

    胡大海哈哈大笑：“管他們怎想的，我們不過是一介六品武官，隻管盡力為武安王殿下效力便可。”

    不過就在他話落之時，卻見已有人走在了他前麵。那高順身影，早已到了二十步之外：“再耽誤下去，隻怕就要違了殿下將令。我看那邊的繡衣衛都尉那，有著幾匹麟馬，或可借來一用。”

    ——之前他們騎乘的馬匹，在被那些學生圍堵之時，就已失散死去了。

    湯和與華雄二人微微一驚，也急忙舉步。胡大海這時卻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回頭看向身後的一座高樓。

    不知是否錯覺，他感覺方才，似被人窺伺。

    須臾之後，毫無所得的胡大海就又搖了搖頭，跟上了三人的腳步。

    而此刻就在那座樓內，兩個身影正隱在窗欄之內，冷目看著下方的街道。

    “這個人，還真夠敏銳的，不過隻是看了他一眼而已，是武安王府新近招攬的人物？以前沒聽過。”

    “無關緊要之人，七弟無需理會。”

    嬴去病聲音沙啞，語氣沉冷：“倒是那嬴衝處置此事，居然如此果決，實是棘手。”

    “這是在意料之中吧？他何曾有優柔寡斷的時候？看來在他與隆國公勝負未分之前，依然輕舉妄動不得，”

    永國公嬴無忌一聲歎息：“這個時候，無論誰主動跳出來，都是往他刀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