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故事的語法》來到我手上，我就被下了詛咒。

    它是我兄弟不要臉掙來的秘笈，我不可能放過它。

    問題是，以我現在的水平，根本啃不動它。

    當晚，我失眠了。一整晚，我抱著簿簿的《故事的語法》，無法下口。我很困，眼皮重似石塊，但我睡不著。

    第二，我請了一病假。我翻出背包，塞進《故事的語法》。

    我走進地鐵站，慢慢地走。上班的人匆匆從我身旁超過，我兩手插袋緩緩踱步，沒有目的地。

    我上了8號線，在終點站鳳凰新村下了車。

    出了地鐵，太陽照來了光線。我低頭，自己的影子長長的，幾片落葉鋪在地上，透著健康的綠色。

    我抬起頭，梅園西學座落在對麵，列隊出操的學生排成一個個方塊，同樣的校服，同樣的土氣，沒有絲毫美感。

    電話響了，阿才的。

    “喂，蟲哥，幹嘛呢？”

    我站在公路邊，定定看向學，沒有情緒：“沒幹嘛。在路邊站著發呆。”

    “在哪呢？我過來陪你。”

    我拒絕了：“不需要。你看店吧。我準備花點功夫，把你前女友推薦的秘笈好好練練。”

    “那樣的話，好吧。有時間給我電話，需要用到我前女友的地方，盡管開口。她敢拒絕我，我就敢一膝蓋跪在她麵前抱大腿。這種事我又不是沒幹過。”

    我被他氣笑了。什叫“需要用到他女朋友的地方”！我笑罵道：“滾一邊好好賺錢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哎喲，霸氣啊我的蟲哥，這才是我們的蟲哥嘛。蟲哥，不是弟你，你應該找份工作了，老向自己老婆伸手要錢，你都快變成魏了。我掛電話了！”

    我滾字還沒噴出來，通話已經結束。

    魏就是我的朋友。

    被阿才騷擾一陣，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看著公路對麵沒有美感的學生們，畫麵也變得和諧了。

    我也曾經沒有美感過。我也曾經是學生，我敢不要臉地，我現在也可以是學生，我就當自己不認字。

    記得學時，數學老師過，把一道題讀十遍，你就會解答。把一道題讀二十遍，你就能理解原理。讀三十遍，你已經在與出題老師對話。我牢牢記住了這話。

    我遠遠拍了一張學生列操的照片，然後邁步走向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