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三十又六年,見識了許多,我愈發相信:破鏡難圓。
對於自己感到絕望的事情,破罐子破摔是最徹底、最痛快的辦法。破了,還圓什圓?
寫作,這個我追求了半年的流沙,吃不能吃,又不能讓我更帥,最最重要的是實在太難了。研究傑拉德普林斯的《故事的語法》,我隻有一個收獲: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智障。
我是智障。我認了還不行嗎?
我這個智障還能賺錢,我這個智障還能享受逛街,我這個智障丟掉《故事的語法》活得那叫一個愉快。
過完春節,就到了老家過年例的時段,年初全是大吃大喝、無比愉快的日子。然後,慶元宵,上班,繼續在廣州應酬朋友。
期間,我忘了寫作,有意地。
無意地,我忘記了老婆的生日。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則睡沙發,大則一周不能回家,再大的話一年不得加零用錢。
幸好,女兒代替了我,她用她的零用錢訂了蛋糕。
老婆生日那晚上,我打著電話,擦著冷汗,承諾女兒在六一兒童節那,給她一個驚喜的禮物。
然後,我繼續在塵世打滾歡笑,像一隻在爛泥塘的野豬。至於寫作,我繼續忘記了。
我滾著滾著,笑著笑著,六一將到了。
六一前的一個晚上,我喝了五分醉,回到宿舍,晚上十一點半了。女兒來了電話。
女兒笑嘻嘻地對我:“爸爸,明是什日子?”
我翻開日曆,笑著:“兒童節快樂!”
女兒拖長聲音:“然後呢?”
我提高音量:“然後兒童節快樂啊。”
突然,女兒那邊陷入了沉默。我喂了兩聲,女兒才再次話:“那……拜拜了,爸爸。”
我莫名其妙,我把自己埋進被窩中心,我抱著後腦使勁想,我想到了老婆生日那的承諾。
猛地,我掀翻被子,抓起手機,拚命往外跑。我跑出區,時間來到了十一點五十三分。
我加快步伐,跑到了麗影廣場。但是,目光所及,商場一片漆黑。我看看時間,十一點五十八分。
我心底湧起濃濃的愧疚。
我拔通老婆的電話:“老婆,你明幫忙買個毛娃娃給女兒,拜托了。我現在再準備其它的禮物。”
離明六一兒童節,還有一分鍾。而我的女兒遠在500公外,我該如何給她一個禮物?而且是驚喜的禮物。
我提起筆,一口氣寫完一篇文稿。寫完,我習慣性地用《故事的語法》去檢驗文章的故事性。結果,我陷入了無盡的矛盾之中。
我很滿意我的初稿,可是一旦用上故事性分析,卻毫無故事性。我煎熬到晚上兩點,最後決定相信直覺,於是將文章發到朋友圈,獻給我的女兒——她最快在早上起床就能看到。可是我不知道我寫的東西好不好,因為在寫作領域,我還沒入門。
我寫給女兒的文章如下:
孩子,我將老去,而你悄然長成。
六一前夕,你理應獲得祝福與禮物,來自於我,你父親。
但,請原諒,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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