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菲律賓，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他不回答，對櫃，“一艘航母，再來五艘巡洋艦。”便排出三十菲律賓比索和一包芒果幹。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想揩油，要個島了！”菲律賓睜大眼睛，“你們怎這樣憑空汙人清白……”“什清白？我前親眼見你搞了個單方麵仲裁，還被中國吊著打。”菲律賓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國際海洋仲裁不能算單方麵仲裁……單方麵！……南海的事，能算單方麵？”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中國南海不屬於中國”，什“不承認曆史所有權”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有一，大約是中秋前的兩三，**正在慢慢的結賬，取下粉板，忽然，“菲律賓長久沒有來了。還欠幾千萬比索呢！”我才也覺得他的確長久沒有來了。印度道，“他怎會來？……他被中國打折了腿了。”掌櫃，“哦！”“他總仍舊是揩油。這一回，是自己昏，竟真揩油到中國去了。他家的東西，能揩油的？”“後來怎樣？”“怎樣？先是被嚴正警告，不聽，後來是打，打了半個月。”“後來呢？”“後來就沒聲音了。”“沒聲音了怎樣呢？”“怎樣？……誰曉得？許是又去搞仲裁了。”**也不再問，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賬。

    中秋之後，秋風是一涼比一，看看將近初冬；我整的靠著火，也須穿上棉襖喝個威士忌了。一的下半，沒有一個顧客，我正合了眼坐著吃芒果幹。忽然間聽得一個聲音，“要三枚地對空導彈。”這聲音雖然極低，卻很耳熟。看時又全沒有人。站起來向外一望，那菲律賓便在櫃台下對了門檻坐著。他臉上黑而且瘦，已經不成樣子；穿一件芒果皮，盤著兩腿，下麵墊一個椰子殼，用棕櫚繩在肩上掛住；見了我，又道，“要三枚地對空導彈。”**也伸出頭去，一麵，“菲律賓？你還欠幾千萬個比索呢！”菲律賓很頹唐的仰麵答道，“這……下回還清罷。這一回是現錢，導彈要能射，炸不炸無所謂。”**仍然同平常一樣，笑著對他，“菲律賓，你又揩油了！”但他這回卻不十分分辯，單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揩油，怎會少個呂宋？”菲律賓低聲道，“租借，租，租……”他的眼色，很像懇求**，不要再提。此時已經聚集了幾個人，便和**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