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旌的眼中閃過一絲熾熱之色，但也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餡餅砸暈了頭腦，謹慎道：“千年來資縱橫之人不知多少，前輩為何獨獨挑中了我？”

    惑歎了口氣，笑道：“倒也謹慎心，不愧是我千挑萬選之人。”

    罷，看向遠方，臉上閃過一絲回憶之色，歎了口氣道：“ 你的資心性的確稱得上是這千年來我所見到的頂尖之流，而更重要的是，你，是我妻的後人。”

    “你身上，有她的血脈，這也是我能感應到你，指引你來此處的原因。”

    楚寒旌靜靜聽著，沒有話。千年過去，他身上的血脈不知淡了多少。

    而千年之間，俗世情感竟也能成為一代強者的執念。

    一種可稱為滄桑的神色突然爬上惑的眼角眉梢，使那張清秀的麵容有了種讓人莫名傷感的力量來。

    “當年是我有負於她。我一心追求道，拋棄妻子，最終落了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本以為能道心堅定，便能一生無惑。惑惑，果真迷惑。”惑自嘲一笑，繼續道 “原來，所謂道，並非絕情寡欲，而是順其自然。”

    “道與人共生焉，豈有自相矛盾之理。本修絕情道，沒想到，最終成了有情道。”

    “這，便是我所悟的道。”

    楚寒旌有些動容，安慰道：“前輩不必太過悲傷，若先祖泉下有知，也不會太過責怪。”

    惑悵然一笑，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都過去了。”

    緊接著，一揮袖袍，虛空中出現了一卷黑色卷軸，卷軸上隱隱有光華流轉， 卷軸上還不時幻化出萬物草木之象，洋溢這靈動的氣息。

    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我畢生得意之處便是劍道，雖不敢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這些幻境不過雕蟲技。這卷軸是我我一生心血所係，你妥善保管，麵有我留下的氣息，可在危險之時護你。”

    楚寒旌心潮有些翻湧。

    “不過，像我這樣的強者留下的氣息如此珍貴，肯定不會太多啦，不過我造詣絕佳，可護你三次。”惑朝楚寒旌眨眨眼，不一會又恢複了那幅得意洋洋的姿態。

    楚寒旌接下卷軸，鄭重道：“多謝前輩，晚輩定不負前輩期望。”

    卷軸一入手，便能感覺到麵蘊含著的豐沛靈力，用靈識探視，瞬間變感覺到了一股神秘的強大力量，萬千人事化作光影閃過腦海，楚寒旌感到一陣暈眩，急忙退出。

    麵，並無危險，而是滿滿的饋贈。

    惑笑看著他，睿智的眼睛除了欣賞，還增添了幾絲親近之色。

    “你賦心性絕佳，比我當年更甚。為免你陷入我如今的困境，我額外贈你一個禮物。”

    罷楚寒旌眼前就出現了一麵金邊光幕，光幕仿若一圈漣漪蕩開，靈動至極。

    “此鏡，名為識心，可助你看到你一生的執念。”

    楚寒旌輕輕撫摸上這片光幕的金邊，竟發現這鏡子如同實體一般，並非光影聚合一穿就透。

    緊接著，鏡子如同投進了一塊石子的漣漪一般，迅速蕩開。

    鏡子漸漸出現了一片霧茫茫的景象，其間隱隱約約有個人影。

    正是那日在後山沐浴的上官穆青。

    不過與那時不同的是，鏡子的上官穆青輕輕站起身來，水珠隨著他的動作紛紛從皮膚上滑落，露出整個白皙強健的上半身。

    白氣氤氳之間，一人赤身**，烏發如墨披散在身後，襯得渾身皮肉仿佛冰肌玉骨。體態修長，線條流暢，骨肉勻稱。白皙的皮膚由於熱氣而透出微微的粉色，胸前兩點粉紅如同花蕊點綴，幾縷調皮的烏黑發絲纏繞在胸前，似遮不遮。

    那張熟悉的俊逸麵容上勾出一抹笑來，平日清朗的眸子泛著水汽，勾魂攝魄。

    然後緩緩抬起了白皙的胳膊，朝楚寒旌勾了勾手。

    楚寒旌一下子如遭雷擊，身體僵硬，卻呼吸急促，難以自製。

    同時向前邁了一步，擋了擋鏡子的景象。

    那次的春夢他可以騙自己是偶然，而這麵鏡子卻將事實裸地擺在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