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玉璧做成的雕花燈盞映照出屋內的景象,鮫綃寶羅帳後斜斜躺了一位紅衣女子,單手支額,雲鬢鳳釵,麵容豔麗,神情懶散,仔細看去雙目之中暗含凶光,正不善地盯著麵前的半大孩童。
“秋容姐姐,您要的茶。”這時候的阿青約莫八歲,臉上還掛著稚氣的笑容,雙手捧一盞茶遞給了秋容。
紅衣女子緩緩伸手接過,輕啜了一口,突然麵色大變,一口噴了出來,怒道:“這燙,想燙死我啊!”
阿青笑臉解釋道:“姐姐莫要生氣,這茶是我專門試過的,燙了我給您再倒一杯。”
紅衣女子冷哼了一聲,俗話伸手不打笑臉人,阿青的反應常常有一種把拳頭打在棉花上的反應,頓時怒氣更盛,道:“還敢狡辯!怎,看你娘這紅火你也在我麵前神氣? ”
阿青靜靜站在房中,不答話。
這時,雕花木門“嘎吱”一聲響,一個年近三十的藍衫大漢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房中的局勢,快步走到秋容麵前,安慰道:“寶貝,跟這不開眼的雜種生什氣!”
“陳哥,你不知道,我剛剛讓他幫我倒杯茶,可他倒的那杯茶,簡直能燙死我,我現在嘴還疼呢!”秋容往那男子懷一靠,道。
“這兔崽子,不開眼,現在還疼嗎?來,哥哥給你吹吹。” 陳哥笑眯眯道。
秋容嬌哼一聲:“不要啦,人家受了委屈,你還調戲人家。”
“放心,我來幫你收拾這兔崽子。”陳哥轉過頭,凶狠地看向阿青。
“寶貝,等我一會哦!”陳哥回頭,又是那幅色眯眯的表情。
緊接著,阿青被陳哥提著領子出了秋容的廂房,帶到了一處角落,緊接著,陳哥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密密麻麻的拳腳。
“你以為你娘現在有點名氣你就能在太歲頭上動土了,欺負我家容容,什東西。告訴你,我家容容可是當年的花魁,你娘算什……”
阿青嘴發出吃痛的慘叫聲。
“你什?”一道女聲傳來,陳哥的拳腳應聲而止。
“哼,怎,沒聽清楚嗎?我你算什東西!你永遠也比不過容容!”
阿青抬起頭來,透過微帶血色的眼眶看向那名女子,低低叫了聲:“娘。”
春仙沒應聲,冷聲道:“你不用管我是個什東西,我並打算和秋容比,我隻知道,你和秋容的關係被媽媽知道,你們倆都不會好過。”
陳哥的表情猙獰起來,呸了一聲,轉身走了。
這下角落隻剩下了春仙和阿青,春仙並沒有上前扶起阿青,阿青慢吞吞地站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汙。這時,他聽到春仙了句:“沒用的東西。”
阿青整個人如遭雷擊,搖晃幾下,強撐著沒倒下去,咧開一個笑臉,道:“ 兒子沒用,的確比不上娘您厲害。”
春仙甩袖走了。
阿青也不知道從什時候起,他和娘親的關係變成了這樣,本是孤苦無依,本該相依為命的兩人卻偏偏成了這番互相傷害的局麵。他捂著發痛的肚子,一瘸一拐地回了仆役房。
春仙的日子的確過得越發好了,而阿青,卻還是時不時地被打罵。春仙對此,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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