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飛機場, 程香直奔莫星含的工作地。

    “星子，我到你公司樓下了。你現在方便出來嗎？”

    莫星含嚇了一跳，“你到北京來了呀？你等等啊, 我要去跟上麵。”

    手機沒有掛斷, 程香聽到了麵的對話聲。

    “……你怎又要請假，上次是迷路撞傷，還上次炒飯燙到手了, 你再這下去，我可不敢再用你了。”

    “張主播, 你最好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我真不是故意要請假的，我這不是也沒預料到嗎？今也隻幾個時了, 要不你讓我回去，下回我假期不休, 我補上來行不行？”

    “沒有下一次了, 你上次也是這的。你也別跟我賣可憐，大家誰都不容易, 我對你仁至義盡了。我看你還是回去，找份新的工作，這不太適合你。”

    “張主播……那我不去了,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聽不下去莫星含的可憐哀求，程香拿著手機往電梯處走。詢問了一位出電梯的大哥, 報出廣播電台的公司名稱, 得知所在樓層。

    “星子, 我上來了。你待那兒等我。抱歉啊，過來把你工作也搞丟了。”

    莫星含語氣懨懨:“不怪你，是我的問題。我……總是會把事情搞砸。”

    是人的問題嗎？明明是眼睛的不便。換成任何人，能保證日常生活無恙，就已經是特別了不起的事了。莫星含原本沒必要這逞強的。

    出電梯，程香到了廣播電台門口。

    “您好，我找一下莫星含，能帶我過去嗎？”

    一共工作人員似乎不高興自己被攔住了，冷著臉：“那個瞎子忙著呢，你等她下班再來吧。我們公司又不是公共場所，什人都能來。”

    程香變了臉，“她眼瞎心不瞎，不像有些人眼和心都是瞎的。”

    反正都被炒魷魚了，程香也不怕往闖，引起後麵那位女人的叫罵。

    “你是什人敢這我！不許走，保安，來幾個男同事，有人亂闖。”

    程香不屑的回眸刮了她一眼，連闖幾個地方，終於找到莫星含所在的辦公室。是辦公室不如是一個飄窗旮旯，她一個人坐在那突兀的格格不入。

    “東西收拾好了嗎？”程香感覺心淌血，別人都坐在大辦公桌上，有專屬自己的格子間，而莫星含像是被人刻意擺出來供人觀賞的奇怪生物。

    莫星含的腦袋偏過來，程香有注意到她的眼睛毫無波動，那麵是虛無的哪怕清晰的照著人影，卻給人沒有生機的死寂感。

    “香香，你怎進來了，我還有東西。找不著了，奇怪！”

    莫星含在桌麵上摸索，“我來的時候明明放在這的。”

    “是什？”程香陰鷙了。一般眼盲的人都記性好，她在的東西那肯定不會記錯。東西還能自己長腳？不作他想，作案的人就是這間辦公室的人。

    “朋友送給我的毛絨玩具。”

    “長什樣？尺寸，顏色，手感？”

    視線鎖定幾張桌子，程香輕蔑的笑著，玩味的看著這群衣著光鮮的男女。

    “好像是一隻黃色的烏龜，頭上有個聖誕老人一樣的綠色帽子。”

    幾步走遠，來到一個長得蠻卡哇伊的女人跟前，程香低頭盯著她。

    “喜歡什不好喜歡烏龜，還是個綠帽。但再醜，也是有主人的。”

    一把拿走，那女人一句話都不敢。程香釋放出來的威壓，壓得她像個木偶，神誌都像不屬於她自己的。

    “摸摸看是不是這個？”

    莫星含手指觸到柔軟的絨麵布料，欣喜的點頭。

    “是這個。這是我一個然盲的盲人朋友給我的，對我來意義很重大。那我們抽了幾次獎才抽中，費了好大的勁。”

    程香笑笑，聽她念叨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宿舍，隻是……

    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莫星含一無所覺，一隻手環著布偶，一隻手仍在摸索的撿著屬於她的私人物品。

    捂住嘴，咽下到唇邊的低泣。程香很慶幸她這會兒看不見自己的表情。

    “，香香，你聯係過真真嗎？她這回又去哪瀟灑了？也失聯太久了。”

    “她去度假了，那地方比較遠又沒有信號。她，年底就回來了。”

    程香把她放歪的東西方正，心的看著她的動作。

    “真好啊，我也想去四處走走。可這個世界，對我來換不換地方又有什兩樣。你在做什？別欺負我看不見哦，你是不是把椅子給搬跑了？”

    擰著椅子的程香被抓包的尷尬著。

    “你要收什，我給你收。手機、包、雨傘、口杯、抽紙，還有什？”

    “我的手杖。”

    程香看她從一旁抽出一個細冷的東西，心絞痛又一次的蔓延。

    “香香，你身上很好聞，夾著好多種的花香。你去過花園或者花店？”

    把東西抱好，程香站在莫星含後麵，見她用手杖丈量著地麵，緩慢而有規律的往前慢行。每一個畫麵都讓她不舒服極了。

    “家的花園。你住得離這遠嗎？”她需要轉移注意力，否則她真的忍不住要把她手冰冷的東西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