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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張修, 我們去紐約幹什呀?”
“玩。”他答得非常坦然,聽起來好像就是那一回事。
但饒束是一定不會如此輕易相信他的。
她揉著他扔過來的那塊餐巾, 問:“要真隻是去玩的話,能不能推遲一兩再去?”
“怎?”張修放下玻璃杯, 擱在吧台上,發出輕微的瓷質撞擊聲,“你還有什事要做?”
“就……”她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去玩, 那為什要那急?”
他反手撐在吧台邊沿,一腿微屈, 腳跟豎起,鞋尖碰地, 看著她。
張修想起了前兩回偶然聽到她的朋友提及的活動, 他試探:“你的線下活動?”
聽到他的問話, 饒束對餐巾的動作由揉改為揪,短短的幾秒時間, 她在腦內鬥爭了幾百回合。
告訴他。不能告訴他;
要坦誠。坦誠也沒用;
他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不,他不是那樣的人;
一旦開始暴露,糾纏就會越來越深。糾纏就糾纏, 為什不敢和他糾纏?
如果他能理解……不, 沒幾個人能理解……
如果以後她控製不了自己……如果她以另一種方式傷害彼此……
……
連空氣都變成了無形漩渦, 把她卷入混亂動蕩的地帶。
她站在漩渦, 分辨不出東西南北, 周遭世界不斷攪動翻轉。
“推遲幾去紐約也不是不可以,”張修的聲音及時把她從漩渦拉回來,“你口頭邀請我去參加你的活動…我就答應你推遲。”
自我拉扯過後,再聽到他提出的這個條件,饒束更加鬱悶了。
“你怎那執著呀?”她拿著餐巾,轉身朝廚房走去,“你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的。”
張修垂下眼瞼,沉默了一會兒,爾後略提高了聲音:“為難就不必了,15號再去紐約。”
他完就上樓了。
饒束從廚房走出來,望了一眼二樓護欄,悶悶地“哦”了一聲,隻有她自己聽得見。
可以強勢,也可以君子。她對這種人簡直無奈,好像無論怎做,都是她錯了一樣。
晚上大段大段的空閑時間,兩人多半是各做各做的。
張修喜歡待在書房,饒束喜歡待在臥室。
隔著幾道牆,誰都不知道對方具體在做些什。
今晚,饒束經過他的書房門前,特意駐留,貓著腰,試圖從那窄的門縫之中窺見麵的情景。
但是顯然,什都看不見,隻有微渺的光芒從門縫見漏出來。
他應該不會突然來我吧……饒束在心想著,爾後直起身,走去二樓洗手間。
再回到臥室時,她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登上網絡互助論壇。
。
四千七百九十五滴眼淚。
披著男性的性別標誌,她的賬號頭像變成彩色。
兩分鍾不到,論壇立即有人發帖,奔走相告。
標題無一例外是、、……
她依然是那個遠古傳一般的存在,一呼百應。
隻是,這樣強大的號召性,卻常常充滿諷刺意味。
因為在這個論壇,所有人都有病。
誰最有影響力,誰病得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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