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很是冷冽,古老巨山宛若凶獸蟄伏,古殿林立,一株株古老的蒼樹都匍匐在這。
玉石大道直通輝煌殿宇,少年佇立在大道盡頭,青衫而立,晨風吹動著他那碎如細星的發,眸若灣譚,平靜如水。
大道的另一端盡頭,大殿聳入雲霄,高大的朱紅木門宛若巨獸張開了大嘴,欲要將大殿盡頭的少年吞噬進去。
“傳,外門弟子南風入內!”
一聲高喝如同鶴唳,劃破了清晨冷冽的寒風。
少年的眼神在這個時候終於是波動了一下,浮現出些許嘲弄,但很快趨於平靜。
腳步平穩邁出,每一步都像是量過一般,步與步之間分毫不差,看得出來是一個十分恪守規矩的人。
隻是伴隨著少年腳步的平穩邁出,山上的風更加狂猛冷冽了,天上雲朵烏黑如墨,黑壓壓的壓在那盡頭的輝煌大殿之上,象征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玉石大道數百丈之長,少年走在其上,落腳有聲。
南風安靜地走到了大殿門口,門前一名弟子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不耐煩道:“走吧,宗主都在麵等著你。”
大殿沒有門檻,南風一步邁出,身影出現在大殿當中。
大殿之中裝飾同樣極為輝煌,但卻不失簡約,處處都體現出來了一方宗門的底蘊沉澱。
三尺高台,端坐著數位白眉白須的長老,高台之下,跨立著一襲青衫的宗門弟子。
空氣當中流露出鄙夷嘲弄的氣息,南風感受到了,心中同樣嘲弄。
“若是在三年前,誰敢這樣對我?”
南風站在大殿門口,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了殿堂中央。
雙手抱拳作揖,垂首躬身:“弟子見過宗主,眾位長老。”
天龍殿盡頭,黃金塌椅上,神龍宗宗主白元化端坐其上,眉目之間透露著威嚴。
“叛逆之徒!”白元化並沒有說話,隻是右邊第一位的白銀座椅之上,有著一老者拍案而起,乃是神龍宗大長老程璿,此時正伸手指著南風斥:“見宗主不行跪拜禮,見長老也不遵守弟子之道,有你這樣的弟子,實在是神龍宗之恥!”
南風依舊低垂著自己的眼眸,看著地板,沉默不語。
白元化並沒有說話,依舊端坐在高台之上,然而雙目之中可見寒意點點,座椅扶手此時也已經在白元化的手掌下變形。
“大長老息怒,此子在三年前便是目無長輩同門,大可不必介懷,和他這一個廢物動什怒?不過辱沒身份而已。”
左邊的青銅座椅之上,同樣站起來一位長者,乃是神龍宗二長老,此刻正對著南風沉聲說道:“南風,你可知道宗主長老為何在今日在此地齊聚?”
南風依舊平靜,“弟子不知。”
二長老忽然來到大殿中央,厲聲大喝:“因為你有罪!”
“還請長老明說。”南風麵無表情,聲音平靜,然而眸子當中卻是被嘲弄之色所覆蓋。
“好!好!好!好一個外門弟子!”二長老怒極,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請長老明說?那我現在就給你說道說道!”
“萱兒小姐回宗,以百靈聖教天女身份榮歸而來,你不過區區一個外門弟子,竟敢偷看天女沐浴,以下犯上,是為其一!”
“男女有別,你欲行苟且之事,忤逆綱常,此罪為二!”
“偷窺天女沐浴,敗壞宗門名聲,此罪為三!”
“今日宗主長老齊聚一堂,你竟敢不行弟子之禮,目無尊長,此罪為四!”
“四罪並加,你可知罪?!”
二長老的聲音猶如林海浪潮,一聲高過一聲,口若利劍,每一劍都想要將南風淹沒。
南風依舊麵色平靜,緩緩抱拳,“弟子冤枉。”
“放肆至極!”
高台之上,白元化再也沒有辦法忍受自己心中的怒氣,手下的扶手在此刻爆碎成碎屑,目如怒獅:“犯下如此大錯,竟然還不知悔改?!”
“跪下!”
“轟……”
伴隨著白元化的這一聲大喝,天上電閃雷鳴,清晨的光在此刻都變得晦暗了下來,猶如天空泄開了水閘,大雨傾盆落下,大道兩旁的蒼老古樹也開始隨風搖晃,東倒西歪。
殿堂之中,燭火不敵閃電狂風,搖搖曳曳忽明忽暗。
南風的雙手垂在身旁兩側,依舊微低著頭:“我跪你媽。”
這一刻,南風的聲音仿佛是直接蓋過了雷霆,整個大殿在此刻寂靜無聲。
宗主白元化臉上的表情也是僵硬在了那,大殿之外的狂風暴雨似乎都匯聚在了他的臉上。
但到底是一宗之主,並未直接動手,因為有失身份。
但世界上總有狗腿子的存在。
“大膽!”
大長老程璿身後的一名弟子滿麵怒容:“先行苟且之事敗壞宗門名聲,後拒長老之諭,反罵宗主,我看你是無法無天了!你真的以為是三年前嗎?來人啊!讓他跪下!“
說話者器宇軒昂,與程璿有些相似,乃是大長老的獨孫,程千君。
“喏。”早就有弟子站在大殿兩側,手拿刑罰棍,聽見命令之後,見到宗主並沒有說話便是直接來到了殿中。
“喝!”一聲暴喝,兩根刑罰棍高高揚起,破空而來,直接砸在了南風的雙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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