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醒。
顧墨澤發現懷少了個人,身側也沒有那個夢的人。
心慌。
打開床前的燈。暖色調的燈光灑在白色的被褥上,似乎帶著暖暖的溫度。可基調明亮的光線下,床上空出來的那部分,卻著實讓人冷在了心。
“……”顧墨澤怔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姿勢僵硬卻始終一動未動。
“……阿瑤?”嗓音澀然。
像是吞了片鋒利的刀片,卡在喉嚨,咽不下去。
視線開始模糊。
沒有人應。
“怎屋的燈還亮著……阿澤你醒啦?”蘇瑤打著哈欠慢騰騰地走過來,掀開被子就要進去。
顧墨澤眼前的場景,從模糊不清的迷霧,又漸漸的清晰起來,光線和視線都凝在麵前的這一人的身上。
“你回來了?……還是,”他輕輕笑了笑:“我又在做夢?”
雖是在笑,眼的悲涼卻被刻畫的太過清楚。
“阿澤你,怎了?”蘇瑤被他的表情嚇住了,躺到床上握住他微微在顫抖的手,發現那隻手冰涼的徹骨,卻還在出著汗。
沒等再抬頭看清他的臉,突然就被緊緊地摟住,他把臉深深埋在自己的頸窩,用像是要融入骨血的力度。
“是做噩夢了嗎?”蘇瑤柔聲,努力伸出那條胳膊帶著安撫意味的輕拍著他的背。
“……我以為你又走了。”低啞的聲音仿佛從頸骨傳入耳中,蘇瑤身體微微發麻,不出話,心髒酸脹起來。
“你上次也是這樣,一句話都沒的就走了。”
“也沒再回來。”
……
“對不起。”
其實蘇瑤並不喜歡這三個字,如果出這三個字,一定是因為做了錯事,就是因為有了這三個字才給了世人做錯事得權利。
想放下,就放下,放不下,就隻能承受。
“對不起”這句話 隻在沒有犯實質性錯誤的時候才有用。
但是用它卻不能掩蓋實質性錯誤。
這句話出口的那一那,蘇瑤覺得好像身體所有的水分,都湧進了眼眶。
一開始隻是無聲的流眼淚,後又開始聲嗚咽抽抽噎噎。
顧墨澤抬起臉,紅著眼圈,很是無奈的笑了:“怎是安慰我的,著著你就哭了?”
蘇瑤不是很理直氣壯地反駁:“我沒有哭,隻是眼睛流水而已!”
顧墨澤扶額,安慰地哄了幾句:“好好好,你什,就是什。”
他認真的捧起眼前哭成淚包的臉,用指腹輕輕抹去那些淚水:“也不用對不起,就算你走了,我也會去找你的,這個世界沒有你,我就去你在的世界找,總能找到的。”
“你看,現在我不就找到你了嗎?”
然後他看到這個淚包眼的眼淚變得更多了。
“好了好了。”揉了揉她的臉,心疼的給她擦了擦眼淚,“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這已經不大符合我們冷言冷語的冷麵顧教授的人設了,蘇瑤意識到什不對了,甚至到現在才想起來,剛剛隱隱約約聽見顧教授叫自己的名字,是阿瑤二字,不是什安也不是什然,更不是你這種無所謂的第二人稱。
“你,你都,想起來了,啊?”蘇瑤哽咽著問。
“對。”
“想起來,多,少啊。”費力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笑了笑:“隻多不少。”
……
他輕輕環住她。
“我也知道你有不得不走的理由,那個理由不能告訴我也沒關係。”
“因為,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
“下一次若我還是不能保存這份記憶,你一定要快點讓我想起來。”
“你一定要讓我記起來,讓我記起來我去那個世界的意義,就是為了再遇到你,然後對你,我一直都是那喜歡你。”
“你別指望著我會因為不記得你而喜歡上別人,就不纏著你了,這種事,不存在的。”
明明都是好聽的情話,卻讓人聽了心酸脹的發疼。
待蘇瑤真的在顧墨澤懷平靜下來,她就開始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唾棄,明明是想安慰一下他的卻自己哭起來了這是矯情的可以了。
羞愧至極,無地自容。
“我走之前,一定會提前告訴你的!”她正了正臉色一臉嚴肅的。
“你不用那辛苦,下個世界我不會讓你那辛苦了,我一定會在你找到我之前,找到你。”
“因為我的靈魂記得你。”
“所以我肯定能找到你。”
她的話讓他彎了彎眉眼,他帶著笑意:“好啊,我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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