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長安剛剛離開，白玨淺也不知從哪又晃了回來，“哎，你不是想去戴府？有人上趕著湊來幫你了！”

    曹阿瞞正想和他說說自己不善丹青，可回頭一想剛剛戴長安不是已經讓他走開了，這白玨淺又是怎知道的這清楚。莫不是又窩在哪偷聽了？

    曹阿瞞可沒有興致花時間和一個什都知道的人複述剛剛發生了什，更何況戴長安的丹青畫還不知道怎處理。既然已經確定要前往戴府，那此事也不宜久拖。戴長安要丹青就給她丹青好了，她都不嫌棄她畫的不好，那她還有什可擔心的！

    原計劃隔天去戴府的計劃因為戴長安的要求生生被耽擱了兩日，曹阿瞞也閉門不出在平西王府待了兩日。如月送飯來了幾次，曹阿瞞都趴在案上研究戴長安那畫像，如月好幾次欲言又止都被白玨淺看在眼，可如月沒開口，白玨淺便也沒問。

    等到畫像終於成了那日，白玨淺都沒由來的跟著舒了一口氣，他甚至都開始懷疑那戴長安是不是已經調查過曹阿瞞了，知道她畫的這折騰人，這才提了這個折磨人的要求。

    “小白，你去備車吧！”曹阿瞞放下手中的毛筆，有氣無力道。

    白玨淺一溜煙跑了出去，一邊往外衝還一麵思量著曹阿瞞花這大工夫捉弄戴長安是個什勁，難不成她還真當她能娶了她？

    出門的時候，曹阿瞞看見綠鄂帶著倆勁裝男人進了府。雖然隔了挺遠的距離，可那打頭的男人看過來，曹阿瞞看到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劍痕，竟是不由的產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覺。

    白玨淺當先一步，並沒有看見那一幕，隻見曹阿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明所以便掉過頭來拽她，“不去了？”

    “去！”曹阿瞞道，率先走了，白玨淺複又往庭院深處看了一眼，什也沒有。

    戴府門前兩隻石獅子下已經長了青苔，再僻靜些的地方，幾根青草迎風飄蕩，也給戴府染上了幾分蕭索。

    見曹阿瞞望著戴府門前那株生機盎然的青草，白玨淺以為她在感慨，歎了一口氣，“老皇帝在的時候，這蕭敏可是最得寵的一位公主，老皇帝對她的婚事那叫一個上心，據說上京之中的青年俊秀可是挨個的讓她挑了個遍，隻可惜這公主眼睛不怎好，最後選中了戴大人。這戴大人一窮二白，又沒什身世背景，老皇帝倒是蠻看中他的文采，可對這人大概是十分不滿意的，再後來也不知道怎回事，戴大人突然成了太尉，這婚事也就成了！不過現如今看來，老皇帝倒是有幾分遠見，這戴大人啊，確實辱沒了長公主！”

    曹阿瞞看著戴府招牌的視線終於挪開，她緩緩轉過臉。白玨淺覺得那有些怪，可是又說不上究竟怪在哪，吞了口唾沫，“怎了？”

    曹阿瞞撓了撓眼角，“就是沒想到你還懂得挺多的！”

    “那是！”白玨淺胸膛一挺，頗得意的跟著曹阿瞞往戴府走，然而沒等他的腳跨上第二個台階，卻被嚇得一個哆嗦又收回了腳。

    這戴府也太講究了吧，他白大爺不過是上門來看看，戴府竟然“飛”出一個年邁的仆人迎接，這還真是有夠讓人受寵若驚了。

    曹阿瞞微皺，大步流星走進那仆人，伸手將他拽了起來。老者正要道謝，腳下卻又飛來一個包袱，戴府內傳出傳出吵雜的腳步聲，隨即一個男聲響起，“廖管家年紀也不小了，之前還能委屈您在花園幫忙，可現在花園的活對您來說怕也是有些累了，本公子體恤你年紀大了，今日也不再提什賣身契約，準你告老還鄉，自今日起，戴府，你就不要再進來了！”

    雖然和這聲音的主人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可這聲音曹阿瞞卻是再熟悉不過的，可不就是之前被自己關進大理寺的戴長樂？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才被放出來幾日，竟又變得如此跋扈。白玨淺看了看那老者，見他頭發已經斑白，身體消瘦不堪，越發憤慨戴長樂的行為，“這樣的人不在大理寺把牢底坐穿還真是可惜！”

    戴長樂本來隻當曹阿瞞和白玨淺是兩個路人，可自白玨淺說出“大理寺”三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的將視線投向了背對著自己的曹阿瞞。憤怒之火在戴長樂心中不可遏製的熊熊燃燒起來。

    大理寺、曹阿瞞，那個該死的家夥不僅搶了自己的女人，還讓自己丟了那大一個人，這口氣，他怎能忍？

    那姓廖的管家許是年紀大了，並沒有察覺突然變化的氣氛。看見戴長樂自戴府出來，本能的想要上前和他求情，“少爺啊，老廖頭在戴府待了一輩子了，如今被您趕出門，這不是把老奴往絕路上逼呢？”

    戴長樂看見曹阿瞞就氣不打一出來，老廖頭的悲慟自然也無法換來他的同情，“絕路？我看廖管家的本是可是大得很，整日待在戴府都能和大理寺的曹大人相識，這要是把您送出去，您還不得上天！”

    老廖頭哪認得什大理寺曹大人，隻當戴長樂與他開玩笑，“少爺您別再戲耍老奴了，您若是看我不順眼，將我從花園調出去也行，隨便安排個差使，燒火的、打雜的，什都行，隻要不要讓我離開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