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盛再不濟好歹是大理寺少卿，戴長樂不知是真被氣糊塗了還是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竟然單槍匹馬跑到大理寺來找他鬧事。有句話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大理寺內武藝高強者不在少數，戴長樂最終沒討著半點好，“穆盛，我算你狠，今個這梁子咱們算是結下了，風水輪流轉，你最好別有求小爺我的那一天！”

    戴大人家的二公子可不是天天能夠被戲弄的，大理寺中那些個好事者看見戴長樂灰頭土臉的離開，紛紛鼓掌喝彩。

    穆盛從人群中擠出，直奔曹阿瞞處理公務那房間。

    房門是敞開的，曹阿瞞正對門的方向呆坐著，那樣子完全是不想搭理穆盛，卻又無奈不得不搭理穆盛，“看來戴長樂已經走了！”

    “你究竟是誰？”穆盛道，決定不再和曹阿瞞繞彎子，一字一頓，“你究竟是誰？”

    其實他清楚這答案，隻是此時，他更想聽那答案從她口中說出。長久的沉默，久到穆盛以為自己得不到回答。

    “你已經知曉的答案有必要讓我再複述一次嗎？”

    兩個人像是打啞謎一樣的說著無所謂的話，嚐試著捉摸對方的心思，雖然很無趣，可誰也不想讓步。

    有人說沉默中的較量是比較兩個人誰更加的“強”，這場較量中穆盛沒有優勢，他的質問都是那的無力。

    “好，那咱們試著說說，你現在這樣，以現在這種身份回來擎蒼，你究竟想幹什？”盯著曹阿瞞決絕的臉，穆盛終於退了一步。

    “單純的覺得錢權在手，能夠站在朝堂之上揮斥方遒是件挺好玩的事情！”曹阿瞞站起身，推開了身後的窗子，一陣夾雜著花香的威風輕輕吹了進來，柔化了沉悶的氣氛，也似乎增加了曹阿瞞那玩笑話的真實性。

    瀟湘館的那一吻似乎還帶著淡淡的甘甜，一定是被那陣香風迷惑了神經，穆盛迷離著雙眼大步向前，將她逼到了窗戶前那狹小的縫隙。

    雖然不是同一張臉，可她身上的氣味與瀟湘館內別無二致。同樣的眼神，隻是那時候，右邊眼角下多了一顆鮮紅的淚痣……

    那張臉……穆盛下意識的抬起了手，鬼曉得他哪來的衝動，可那瞬間他隻想伸手撕下他與她之間隔著的那張屬於“曹阿瞞”的臉。

    “啪”一個巴掌狠狠的摑了上來，穆盛還沒覺得疼就已經被推向了一邊。

    是不是臉皮挨得掌摑次數夠多，臉皮也會變得比曾經更厚？穆盛頭一次覺得這巴掌打的恰到好處。

    “穆盛，你想要以知道我秘密的這件事來威脅我？”曹阿瞞極認真的問，“如果你不想，就當做什事情也不知道，你和我，還以之前的關係相處，不要有太多的交集，如此，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在今早來到大理寺之前，穆盛想了很多種他與她談話的情景，可唯獨沒有這一種情況，他本就僵硬的臉像是結了冰一般的僵硬。他看見她伸手從懷摸出了一個東西遞了過來，卻沒有伸手去接。

    “因為曹睿？”他問。

    “不，因為很多原因，他隻是其中一個！”曹阿瞞將那東西強行塞進穆盛手中，“這東西我拿著終是不安全，反正留著也沒什用處，物歸原主！”

    其實，如果脫離了“穆盛”這個身份，穆盛覺得自己是可以接受這結果的，畢竟這多年過去了，無論是他對她亦或是她對他，都不過是陌生人而已。然而就像之前那樣放棄？不，他突然想爭上一爭，“東西我收下了，不過你的提議我拒絕。你的事情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你可以不說，但我可以自己看著！”

    這還是被認為軸，還是該被直接認為是有病？曹阿瞞聽到這話白眼幾乎要翻到腦門上。

    朱丹的事情沒有半點眉目，曹睿的人找了那久，今天出門之前都沒有關於千渙羽的半點消息。若不是為了給千渙羽放下魚餌，鬼曉得曹阿瞞是怎能“淡定”的坐在大理寺和穆盛糾纏的。

    千渙羽已經從上京撤離，不過他的眼線應該還在上京，從曹府出來的路上已經消磨了足夠的時間，大理寺門口又鬧了那一出，如果那些眼線都在，這餌應該是已經成功的撒了出去。穆盛嘰嘰喳喳的還說了很多，不過管他呢。曹阿瞞舉起雙手，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穆少爺若是喜歡這，地方大可以讓給他，她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