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張與曹阿瞞一模一樣的臉孔被抬起來的時候,戴修仁的震驚與死前的戴長樂無半點區別,他的身子往後傾倒,直接摔到在地,“你……他……”
“怎這不小心?”千渙羽埋怨著,伸手將戴修仁拽了起來,一邊打趣道,“這天下間被自家子女嚇得屁滾尿流的,除了戴大人恐怕是再沒有第二人!”
這一跌蠻重,戴修仁胳膊肘著地,那處的袍子竟然被磨出幾根絲線。千渙羽嘲諷的看著那幾根在空氣顫了顫的線輕笑出聲,幾個護衛為了配合他跟著笑了起來。
千渙羽拍了戴修仁的肩膀接著道,“戴大人家兒女教養的好,文韜武略,就連女兒都當上了三品大理寺卿,戴大人的好福氣可不是一般人羨慕得了的。”
戴修仁的視線在兩個“曹阿瞞”之間轉了又轉,麵如死灰,他踉蹌著朝後退去,像是失了魂似的,喃喃自語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當年那老和尚就說你們是禍害,是回來討債的,留不得,果真留不得啊!”
這反應好玩了,千渙羽是萬萬沒想到。別家的父子相見,都是痛哭流涕,這戴家倒好,他幫著他們骨肉團聚,那邊戴修仁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個人喃喃自語;這邊曹阿瞞悶著臉,一個字沒有無動於衷。
這戴修仁當年為了攀上長公主蕭敏那事,千渙羽已經打聽到了。據說當年戴修仁做的絕,做的那叫一個翻臉無情。趕那母子三人出府時候還撂了狠話,說是膽敢再入戴府,就不必客氣,直接往死打。
然而這世間不是有那句話嗎?“血濃於水”。如今這長公主所誕之子戴長樂已經沒了,這戴家唯一的骨血,也就是不遭戴修仁待見、多年前被趕出門的兒子白錯,即便考慮這一層關係,或許這戴修仁都得好歹端正些態度吧?千渙羽思量著,然而現實情況完全沒有按著他的思路往下。
戴修仁一步步向後退去,與他身後一個護衛相撞。他的胳膊磕上那人腰間的大刀,戴修仁瞳孔一縮,一把拔了那刀。他已經認定了曹阿瞞的身份,便衝著她一路喊著砍了過去,“孽種留不得,留不得!”
千渙羽的位置在戴修仁、曹阿瞞之間,戴修仁一個文人拿著把大刀往前衝,本就下盤不穩,千渙羽隻抬了一隻腳往前湊了一下,就讓他狗吃屎一樣狠狠的摔倒在地。大刀片子被甩出好遠的距離,戴修仁好半天爬不起來。
“戴大人怎這想不開?我請你過來是讓你們骨肉團聚的,可不是讓您大開殺戒的,這剛剛失了位公子,現在又想丟個女兒?您還真是豁達!”千渙羽嘲諷的對著戴修仁的後腦勺說。戴修仁握著拳頭,狠狠的錘著地麵看,整個人氣得哆嗦,“孽障啊,孽障……”
這兩個字刺得人內心冰寒,穆盛慘白著臉,也再顧不得禮數,衝著戴修仁吼道,“不要說了!”
戴修仁魔怔了似的,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變本加厲,“戴家完了,擎蒼也要完了,就如同西盛一樣,要完了,孽障啊,孽障……”
曹阿瞞撥開穆盛,抬腳狠狠踩上戴修仁的後腰,“擎蒼完沒完不是你說了算的,不過咱們之間的恩怨看來沒有個你死我活是停不下來了!戴大人,你放心,擎蒼百年基業不會被毀,而你一定會生不如死!”
狠絕的話語,凜冽的氣勢,恰逢一股寒風吹過,眾人都覺得有些涼。說不上是哪,或許是眼神,也或許是語氣,千渙羽覺得曹阿瞞有些不大一樣了。
一個愣神,等千渙羽思緒神遊回來以後,曹阿瞞竟已在他咫尺之前,“千宮主你要是想跟我細算往日仇怨,大可以直接來找我,不要搞這些彎彎道道的事情,白錯你要是想留就留著好了,我這些時候正好不想看見他。”
千渙羽揉了揉眉心,討喜道,“放心,小舅子我一定替你照顧的妥妥當當!”
曹阿瞞聞言笑的如花燦爛,“妥當不妥當我不在乎,不過他現在人在此處,我日後找他便來尋你,你自己琢磨!”
“那倒好,求之不得!”千渙羽伸手欲攀上曹阿瞞的肩,她閃身往後一退,千渙羽的手落了空。卻正好橫在了追上來的穆盛身前,“穆大人,我可是實心為您好,這樣的,不是你駕馭的了的,趁早收手,對大家都好!”
“那就謝您好意了!”穆盛沒好氣的揮開千渙羽,追著曹阿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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