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在眾目睽睽之下暫時收場，航班正常飛行，絲毫沒受機艙內影響。

    唐毅把筆記本電腦打開，連線針孔攝像機，把剛才的視頻拷貝過來。

    耳機中，保鏢威脅的話語很清晰，視頻影像也基本清楚，最關鍵的，麵沒有他的影子。掐頭去尾又一番處理，視頻文件壓縮到十幾兆。

    “喂，你在做啥子嘛，飛機上沒網絡發不出去的。”俞瑤在旁邊用手捅了他一下。

    “別動，這就好了，瑤姐。”嘴嘟囔著，叉掉全部窗口。

    “小子，記住，不許叫我瑤姐。”俞瑤怒目橫眉，伸出手揪住唐毅的耳朵。

    “做爪子，你不就是瑤姐嘛。”

    唐毅被揪痛了，手指點了一下手腕上的穴位，趁著俞瑤手麻的瞬間，逃離魔掌。看著對麵俏臉漲得通紅，心默默念叨了兩遍，才醒悟過來，原來瑤姐和窯姐諧音。

    下午兩點，飛機開始降低高度，從舷窗看下去，地麵的城市曆曆在目。唐毅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

    不知道前麵的家夥會搞出啥蛾子，一路跟蹤，還是幹脆讓人堵在機場外。同治安力量強硬對抗，絕對非理性，思來想去，還是得通過家出麵，好在現在他手上有了視頻證據。

    視頻好使嗎？這得分誰用，普通人在網上剛發出來，可能直接就讓人封號刪帖。但是落在正確的人手，那就是炮彈，用好了沒準引起殉爆，能幹倒對方一大片。

    “喂，瞎琢磨啥子，一會兒出了機場，你就趕緊跑，千萬別讓他們把你截住。”貼著他的耳朵在說，氣息噴在臉側脖頸，猶如抓人心肺的小螞蟻，讓他心有點亂亂的。

    “那你呢？”

    “我沒事的，大不了就報警，光天化日他還真敢亂來。”

    “他要真亂來呢？”

    唐毅轉頭看了眼旁邊的俞瑤，看見她從包翻騰出一隻金屬殼原子筆。靠，戰術防身筆，還是帶血槽的那種。

    “快把那東西收起來吧，用不著女孩子衝上去拚命。”聲音雖然平淡，但心已然作了決定。

    “咱們最後下飛機，我打電話回京城托人。”

    “能找到比王中明更厲害的？”

    美目注視下，唐毅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謊言總有被戳穿的那一天，除非今後兩人從此再不搭界。

    “那啥，我大伯給領導當過秘書。”

    手本能地去摸鼻子，在半空中停下，然後順著耳朵，落在脖子上。這個不算說謊吧，大伯剛入仕途的時候，的確給領導當過秘書，辦公室稱首長、私底下叫伯伯的那種。

    “這就好了，鬧得我瞎擔心。就知道你小子是個二代，還跟姐姐我裝窮光蛋。”美目流光，瞬間釋然煥發出的那份神采，讓唐毅看得有點發癡。真是禍國殃民，說紅顏禍水一點都不假。

    “喂，犯傻了。”纖秀的素手推了他一下。

    “那啥，剛才說二代吧，我爸我媽都是大學教師，你說我算啥子二代？”哥不是二代，咱是三代。

    砰，機體顛簸一下，然後傳來車摩擦聲。飛機著地，雖然還在滑行，但速度明顯在減慢。

    機艙，燈光再次亮起，廣播也傳出乘務長的終點致辭。

    唐毅取出手機和筆記本電腦，快速啟動。撥通預存的手機號碼，在悠長的呼叫音中等待。

    “喂，小毅嗎？飛機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