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你也來了。”容穎扶著盛老爺子過來，李惟肖走在他倆身側。

    “爺爺。”盛淩霄叫了盛老爺子一聲，和容穎話：“今氣不錯，帶巴頓出來遛遛。我每次來都是坐這個位子，所以巴頓看到這位美女坐在這，脾氣躁了點。”

    “這是你姐姐。”盛老爺子對孫子。

    盛淩霄微微一愣，隨即也就明白，對佟馨微微頷首示意。佟馨尷尬著不知道什是好，隻得也跟他笑了笑。

    在俱樂部消磨一時間，陪著盛老爺子吃了兩頓飯，佟馨回到家已經是黃昏時分。顏豆豆下班回來，佟馨想了想，還是把盛家的事告訴了她。

    顏豆豆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了，激動地抓住佟馨的肩膀搖晃，“啊啊，你這是什運氣，麻雀變鳳凰啊，你不再是灰姑娘了，你是流落民間的公主啊公主——”

    “你不要這激動，我也不是什公主。我到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去盛家。”

    “當然要去，那是你爸爸家，你回去名正言順，你過上好日子，佟姨也可以跟著享福。”

    “我媽不會去盛家的。”

    “但是你有了錢，可以給她買一套大房子。”

    “我媽不會用盛家的錢。”

    佟馨對母親的性格非常了解，這多年，哪怕一個人養女兒再苦再難，她也沒和盛家有過任何聯係，將來也不會有任何聯係，骨子她是驕傲的，那個家當年不接納她，她也不會再接納那家人。

    “這，佟姨還會繼續住這？”

    佟馨點了點頭。顏豆豆若有所思，“也好，你走了以後我可以和佟姨做個伴兒，她一個人不至於太孤單。”

    夜晚，聽到院子賀彬話的聲音，佟馨心中一動，披著衣服出去找他。他開車行賺了點錢，在外麵貸款買了一套房子，偶爾才回來住一兩。

    已經黑透了，借著房間照出來的燈光，院子才勉強能看到人影，等賀家二老都進屋了，佟馨悄悄溜出去跟上賀彬。賀彬聽到身後有人叫他，回頭見是佟馨，非常驚喜。

    “我去婚介所接你下班撲了個空，你同事你請了一假。”賀彬打量著佟馨，見她穿著單薄的家常衣服，讓她和自己到車上話。

    坐進車，佟馨才把自己一的經曆告訴賀彬。賀彬沉思半晌，“這，你打算和盛家人相認？”

    “老爺子找到我媽，把我媽服了，我也不好再固執。”佟馨得承認，今看到爺爺，她心還是有點感動的，既然父親已經不在了，母親又釋懷了當年的事，自己的立場就寬鬆了很多。

    見賀彬抿唇不語，佟馨望著他，“你不讚成啊？”

    “我讚不讚成對你來有影響嗎？”賀彬勉強一笑。

    察覺到他情緒的異樣，佟馨問：“你怎了？”賀彬又是一笑，那笑意卻很苦澀，“你以後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了。”

    “不會的，我們永遠是朋友。”

    “隻是朋友？”

    “還是我親哥。”

    佟馨嘴甜，要是平時，賀彬聽到這話肯定很高興，可現在，他怎聽怎覺著這是佟馨借機在向他暗示，她不愛他，從來沒愛過。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不想把她當妹妹，可是，她的人生已經走到了轉折點，由不得他，也由不得她。

    讓佟馨在車上坐著，賀彬下車抽了一支煙，好半才又回到車上，對佟馨：“你去了那邊，要是遇到什難處，記得跟我。”

    佟馨點了點頭，想起什，又：“英子挺不錯的，盤兒靚條兒也順——”

    “別提她。”賀彬打斷她的話。

    從他就瞧不上英子，雖然那丫頭現在是雁京一家很有名的模特公司的簽約模特，經常上雜誌封麵和電視，在他眼，卻還是當年那個二百五傻丫頭，他不喜歡她那股子傻勁兒，覺得特別沒腦子。

    佟馨討了個沒趣，隻得告辭下車：“我先回去了，有空找你和豆豆擼串兒。”話間，她打開車門跳下車。

    雖然有點殘忍，但終於出了心話，佟馨一身輕鬆，李惟肖那家夥得對，當機立斷好過拖泥帶水。

    一想起李惟肖，佟馨心有些不自在，一整，李惟肖對她的態度都不冷不熱的，和之前勸自己回盛家時那種窮追不舍的熱絡勁兒大相徑庭，大概是有容穎在場，他的眼睛就隻看得到她了。

    也或者，他本來在心對她就是這樣的態度，他過，人是有階級和層次的，就算她同意回盛家，和他站在了同一個階級，層次依然不一樣。他打心眼兒瞧不起她，但是為了能拿下盛家的生意，不得不妥協，替盛家人來當客。

    你有什了不起的！憑什瞧不起我！瞧你那醜樣兒。

    佟馨叉腰站在路旁，和一隻路過的野貓對視，嘀嘀咕咕罵了幾句。野貓直勾勾看著她，似乎在判斷她是否想攻擊自己，但凡她要攻擊，它就用利爪撓她。

    看什看！再看你也是隻流浪的野貓，不會變成高貴的波斯貓。

    佟馨蹲下來，想摸摸野貓的頭。野貓嗷一聲叫，嚇跑了。佟馨視線追隨著它，見它靈巧的身子很快爬上了路邊的老槐樹。

    這棵老槐樹少也有三四百歲了，自佟馨有記憶起，每年秋都開一樹的花，樹蔭正好蓋住她家的屋頂，熱的時候，一到晚上樹下就有好些人乘涼。

    賀彬知道她喜歡吃槐花包子，每年老槐樹開花的時候，他都會第一個爬到樹上去摘槐花，胡同長大的孩子，翻牆上樹都是好手，等到佟馨能爬樹的時候，往往就是兩個人一起爬在樹上玩耍。

    大街巷隨處可見的槐樹承載著這座古城千年的曆史，醉人的槐花香飄蕩著無數動人的故事，如今的胡同早已不像時候那樣熱鬧，很多人搬走了，來來往往最多的是遊客，直到月上枝頭，白的喧囂才能告一段落。

    念及往事，感慨紛紛湧上心頭。回到院子，佟馨剛進家門就聽到手機鈴聲，跑過去一看，竟然是李惟肖打過來的。

    李惟肖聽她氣喘籲籲，問她：“幹嘛呢，喘什？”“剛出去跑了幾圈。”佟馨捶捶心口，讓心跳緩下來。

    “盛爺爺讓我通知你，星期五早上他會派司機來接你，給你兩時間處理工作的事，盛家那邊已經準備好你的房間，你什都不用帶。”李惟肖的聲音聽起來冷冷的，不帶一丁點情緒。

    “他怎不自己打電話給我？”

    “老人家不太會用手機，他也不喜歡用手機。”

    “處理工作的事是什意思，讓我辭職？”

    “當然。”

    佟馨聽到話筒傳來一聲輕笑，暗自吐槽，笑什笑！

    “辭職以後我做什，每在家當看護陪老爺子？”

    李惟肖收斂笑意，“到盛家以後，你就是大姐，想工作的話，盛煌有的是適合你的職位，就算盛煌沒有，隻要你想工作，也會有人給你安排；不想工作就更容易了，享清福不用人教吧？”

    去你媽的！佟馨低聲嘟囔一句，凶凶氣：“知道了。”罷就把電話掛了。

    李惟肖聽到她最後語氣不善，猜測是不是自己哪句話又戳到了她的神經，惹她不高興了。這丫頭外表看著大大咧咧，實際上心思多著呢，不知道那句話就會刺痛她的敏感。

    去婚介所辭職，佟馨沒有提自己的身世，和老板娘冷雨夜想換一個環境工作，冷雨夜詢問了幾句，知道她去意已決，也就沒有挽留她，慷慨地多給了她一個月薪水。

    兩，佟馨辦妥了所有事項，隻等星期五一大早盛家的車來接。賀彬沒有來送她，自從那她拒絕了他，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