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醉酒的原因，夜東離一直到第二下午才醒過來，他看著一屋子的人隻覺得心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特別的東西。

    看著夜景林，夜鬆藍和夜一墨都在一旁看著自己，夜東離起了身，問，“我這是怎了？”

    “五哥你受了三哥的暗害了。”夜景林按著夜一墨事先已經研究好的的。

    “暗害？”夜東離有些凝眉，“我隻記得是在宮見了三哥來著，後來…”夜東離想了想，腦子竟然全是空的。

    “後來他告訴你是我偷了那兵符，你就急著往回趕，卻不知在宮中就中了他給你下的蠱。”

    夜一墨穿了一身深墨色的般若長服倚靠在寬大的椅子，著像是和自己無關，不痛不癢的話，“雖然這蠱臣弟已經幫你解了，但是還會有些影響，你也許會有點記不清事，不過並無大礙，應該也不是什要緊的。”

    夜東離看著夜一墨，很平常的嗯了一聲，弓身以示感謝，對夜一墨道了句:“多謝九弟了。”

    旁人聽了都是暗了眼，夜一墨看著他，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無事。”

    夜鬆藍見了夜東離的樣子，忙了句，“既然你無礙好了，臣弟我就先回去了。”夜東離看了夜鬆藍，點了點頭。

    夜一墨也起了身，“那臣弟也先回了。”

    夜東離照舊是點了點頭，讓陸無將二人送了出去。

    “怎？五哥有什不解地地方。”

    被夜一墨按著計劃留下來確定夜東離到底有沒有被自己全然改了記憶的夜景林開了口。畢竟，相比與夜一墨和夜鬆藍，夜東離這個時候是與夜景林最親近了。

    “九弟剛剛我會有些事記不太清楚，可是除了中蠱以後的事不大記得，其餘的也沒什不清楚的。可是，不知道為什，總覺得腦子少了點什東西，這種感覺，讓我覺得糟糕透了。”夜東離注視著夜景林有些疑惑地。

    “那五哥可還記得和臣弟去憐今花節的事？”夜東離聽了點了點頭。

    “那你重傷三哥的事呢？”夜東離還是點了點頭。

    “那七哥大婚的事呢？”夜東離依舊是點頭。

    問了許多事，夜東離全都記得。夜景林也是奇怪，夜一墨不是告訴自己五哥會記不清事，怎什都記得，想著前一晚在夜鬆藍府夜一墨的話，夜景林此時忽然覺得不對勁了，隻是他還不清楚到底哪不對。

    就在這時，一直隱在暗中的七機現了身，對夜東離，“屬下冒犯，敢問殿下可還記得有關九殿下的什事。”七機俯著身子，眼睛卻盯著夜東離。

    夜東離有些不解，七機為什會問自己這樣的話，但是夜景林聽了，也是疑問地看了自己，夜東離回答道，“九弟她是先帝後之子，因墨瞳而有“妖物”之名，兒時曾有一起相處過，後來我出征那年，因為測靈時降祥兆，就也是正常皇子身份待遇，我歸來以後，發現她雖然還是她，可心境已經與兒時全然不同……”

    夜東離一點點著，夜景林全是吃驚，到是七機很淡定。

    夜東離現在對夜一墨以及關於夜一墨的事，雖然都記得，可已經全是另外一個記憶，一個夜一墨替他改好的記憶。

    七機聽了清了清眼，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夜東離。

    而夜景林聽了一時不出話話，隻是不自主地透著夜東離身後開著的窗了看了出去，那片梨林還被微風掃的窸窸窣窣作響，像是也怕人把它忘了一樣。

    夜東離看著兩個明顯不對的樣子，也是不解:怎，難道有什錯？

    還沒問出口，就見夜景林神情一變，笑吟吟地過來抱住自己，“太好了，太好了，幸虧五哥你沒傷到腦子，不然這兵符的事可怎辦啊。”

    夜東離被他這一，才想起來自己還有要事去辦，馬上叫了陸無，一番收拾就又入了宮。他一走，夜景林和七機都變了臉，他們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回事。

    再夜鬆藍與夜一墨出去，也並沒有直接各回各家，而是去了醉生夢死樓。

    夜一墨，她有些想喝酒。

    到了樓，夜一墨最先叫了長樂姑娘。

    見了兩位故人貴客，長樂盈盈一拜，

    “不知二位貴人今日想聽什曲兒？”夜鬆藍剛想示意她退下去，夜一墨就出了聲。

    “會唱《請君悔》。”

    長樂被問得一愣。

    自古來這煙花巷柳之地尋歡之人大多喜聞聽著歡悅之曲，一來應景，二來顯得高雅，就算少數有傷心事的人，也隻不過是要她唱些散曲遣情罷了，要聽《請君悔》的，眼前這當朝九殿下當屬第一人。

    長樂還記得，一首曲子是她師傅是最後才傳給她的。

    她還記得師傅，她們這種人是彈不出《請君悔》的真正韻味的，能彈出這首曲子其中精髓的人，隻有那個人——這曲子的作者。

    她還記得師傅話時候的神情，全是憐惜。隻可惜，她從沒聽過師傅的真正的《請君悔》，她也不知，師傅臉上的意味。

    “殿下，長樂家師曾經囑咐，若以後真有人要聽這曲兒，定要問一句話，長樂在這怕要鬥膽了。”長樂。

    夜一墨斟了酒，點了點頭。

    “那長樂敢問殿下，您，可有悔嗎？”長樂梅粉色的眼瞳看著臉色寡淡的夜一墨，很期待她的回答。

    “後悔？後悔什？”夜一墨聽了長樂這話陡然樂了，“自己做的事情還要後悔，那活著不要累死了。這日子已經很難熬了，人生苦短的，及時行樂真道理。”

    長樂聽了，頷了頷首，撥弦轉軸，長指翻攏，一段如泣如訴的曲子就被彈奏了出來，夜鬆藍聽了這曲子隻覺得心很壓抑，壓抑的透不過氣。

    夜一墨聽了，連眼都沒抬，隻是喝酒，看的夜鬆藍隻想罵娘，

    一場曲罷，又一往複，直到長樂指尖兒氳血，直到夜一墨躺在桌子上再也沒在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