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論道從大禹皇開始,傳承數百年,可今年絕對是最混亂的一年,門下弟子在論道中竟如此無禮,置九德之名於何地?
塗山玄桑握著已經安靜下來的斬魔劍,目光如炬,一一掃過鍾星河、胡青陽、鍾凝、阿蠻……還有已經昏死過去的秋冥。
“你們……當我死了不成!”
嘹亮、威嚴、怒吼之聲。
紅發高大男子收起長劍折柳,怒目圓睜的盯著胡青陽,冷哼一聲,不甘心的朝著丹墀而去。
而後者從懷中取出一角手帕,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鮮血,他忽然輕聲笑了……
他目光淒然的看著水容歌,他在塗山唯一的知心紅顏。
“一百三十六歲的我,絲毫不比二十多歲的我有出息啊,對吧?我一直不願後退,可沒有一天不在後退,一直想更進一步,可也從來不敢邁出腳步啊。”
百年前,他們來到塗山,雖然占著神勇堂的名頭,可境界遲遲沒有突破,他們的處境卻連客卿都不如。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背離丹穀。
或許,當時跟著三大氏族一起離開才是明智之舉。
明明是妖,學什做人?
白活了百年啊。
水容歌望著讓她曾經仰望的,放在心中卻從未把心意啟齒的人兒,報之一笑,可不知怎,驀然間連呼吸都感到心中一陣陣的悸疼。
胡青陽狀若癲狂,嘶吼道:“能不能邁出那一步,是一回事;敢不敢邁出那一步,是另一回事!”
她捂著嘴巴,眼中飽含熱淚。
這百年來,她見證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日漸蕭索……卻又無能為力。
她想去觸碰,安慰。
可很害怕有意無意間傷害到他的自尊。
自強之人,最害怕的不是屈辱,而是同情。
她明暗護佑了神勇堂的所有人,除了胡青陽之外。
即便他被同門嘲笑,看不起。
她一次都不會出手,反而悄悄躲起來。
柔弱的女子隻能在角落哭泣著,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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