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聽言大驚，趕緊護著夏芷姝避開夏鎮天指著她的手，“侯爺，你瘋啦，怎可以這般胡說八道，怎可以這樣毀咱女兒的清白？”

    “若不是如此，皇上如何會下這樣的聖旨。”夏鎮天也不想這樣猜測，可事實擺在眼前，哪容得他自欺欺人。“姝兒，你說，昨日到底是不是你？”心清楚是一回事，可夏鎮天還是想從女兒的嘴聽到答案，或許他的心還是希望有一點僥幸的，畢竟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女兒，哪舍得她往火坑跳。

    “對，姝兒，你跟你爹說，不是你，昨天的人不是你，你說啊姝兒。”李氏急得眼睛都紅了，搖著夏芷姝想要一個能讓她安心的答案。

    卻見夏芷姝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有什東西褪去，染上了無波。

    夏芷姝推開母親的手，站起來，走到父親麵前跪下，“父親想的沒有錯，昨日的人是我，落水的是我，誤闖了敬賢亭的也是我。”

    “姝兒！”

    “昨日我不甚落水，是王爺救了我，後來因為淩家小姐淩茹誤以為我是三妹妹，所以王也以為我是三妹妹，我怕極了，當時也不敢說話。後來是四妹妹找了衣服給我換，將我帶到了敬賢亭外的偏殿。”

    “我不知道那是敬賢亭，我瞧著那個地方能看見淩煙台，就走了進去，沒成想會碰見齊妃娘娘，她要拿我問罪，也是王趕到為我解了圍。”

    “好端端的，你看淩煙台做什？”夏鎮天隻覺得自己的心上有把火燒著，燎心的疼。淩煙台原是安平王的地界，往年安平王不在京中，淩煙台就是各府男眷開宴前落腳的地方，因為今年安平王回來了，所以淩煙台就讓了出來，那出了安平王就無人了，還有什好看的。

    夏鎮天一驚，除了安平王……“你……”

    知道父親是猜出來了，夏芷姝也不想再想隱瞞，“是，女兒喜歡安平王，女兒就想著他好不容易從北地回來了，想看他一眼，誰成想，誰成想……”誰成想落了他人口實，如今成了王的側妃，她與安平王，就是連肖想都沒有了。

    想到這，夏芷姝忍不住嚶嚶哭泣。

    “你，你這個……”夏鎮天指著夏芷姝氣極，想罵，又見夏芷姝哭得梨花帶淚還不傷心，又哪還舍得，隻能連連歎息，“癡兒，癡兒。”想不該想，奢望不該奢望的，就隻能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的姝兒啊。”李氏見女兒在哭，心就想是有把刀在紮一樣地疼著，抱著夏芷姝哭著我的兒，一時間，東苑一陣哀慟。

    李氏來到挽香居的時候，夏琬棠已經淨了麵，準備就寢了。

    燭火輕曳，還未合上的窗戶外吹進來一陣涼風，披散在腦後的青絲微揚，“讓她進來吧。”

    夏琬棠的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後她的裙裾一緊，李氏已經跪倒在她麵前，“琬棠，琬棠，你一定要救救你大姐啊。”

    “大嬸母這是做什？”毫無防備的，夏琬棠也被她嚇了一跳，急急站起身，座下的椅子碰的一聲倒在地上。

    綠杉疾步上前，護著夏琬棠後退，“大嬸母，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夏琬棠擰眉，她怎也沒有想到李氏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她麵前，一時之間還真轉化不過來，隻能讓她先起來。

    “琬棠，我知道，是大嬸母對不起你，是我，是我嫉妒你娘，相貌比我好，出身比我好，嫁的丈夫也比我好，所以你娘走後，我就把你送到了徐川，為的就是能夠不再看見你，你跟你娘長得太像，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要嫉妒。”李氏隻是不停地哭，不停地說。

    “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姝兒吧，姝兒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啊。”

    “大嬸母是為皇上賜婚的事來的？”在李氏的哭喊中，夏琬棠也理清楚了李氏此次來的目的。

    李氏拚命點頭，就好像點重了夏琬棠就一定會答應一樣。“是，是，琬棠，現在就隻有你能夠救姝兒了。”

    “這是聖旨賜婚，不是小兒戲言，琬棠哪來的能力改變。”夏琬棠能夠明白李氏此時的心情，她與夏侯府本就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在人家受災的時候幸災樂禍或者落井下石，但對於此事，她是真的無能為力。

    “不，你有辦法的，隻要，隻要你去求安平王，王爺一定能讓皇上收回聖旨的。”

    “大嬸母，這是聖旨，天子一言九鼎，哪能說改就改？更何況琬棠無力改變。你若是想求王爺，應當去找王爺才是……”

    “夏琬棠，你就不想幫姝兒是不是！”李氏本來就心急，加上她本身也沒有多大把握夏琬棠會答應，所以夏琬棠想都不想就拒絕的時候，李氏怒了，站起來指著夏琬棠斥，“我知道，你現在心肯定是在偷偷地高興，你是王妃了，是安平王妃，而我的女兒，卻隻能當一個側妃，隻能當別人的妾。”

    “你這是在報複我啊。對，你就是在報複我，肯定是你，是叫王爺告訴皇上，是你亂說毀了我姝兒的清白，皇上才會下這樣一道聖旨的。”

    “你這個賤人，你毀了我女兒的幸福，你毀了她的一生啊，賤人！”

    隻是罵似乎還不足以平息李氏的怨氣，她撲過去要打夏琬棠，卻忘了夏琬棠前麵還擋著一個綠杉。

    綠杉哪容得李氏如此撒潑，抬手一推李氏，手上用上兩分內力，直接將李氏推倒在地，“大夫人請自重，若再出言不遜，莫怪綠杉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