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戀愛未滿,婚姻已始。
正處於甜蜜期。
李辰和陳茹膩歪在沙發,相看兩不厭。
電視開著,誰也不看。
李辰的指尖把玩著一縷長卷發,纏繞上,打開,又纏繞上,百玩不膩的樣子。
陳茹好笑地點了點他的鼻尖,斜著眼角飛了他一下,“看你……”
李辰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嘴邊親了一口,這才回道,“想看我什,盡管說。”
陳茹啐了他一口,回道,“討厭!”
如此打鬧了一陣,終於說到正經事上去了。
陳茹現在的工作一直吊在那,沒人通知她上班,也沒人跟她提錢的事情。
電視台的工作看著風光,其中的辛苦心酸也是麵人才能體會。不說別的,就說每個月的工資,都是跟工作量掛鉤的。
你做得多,就拿得多。
但是人畢竟是人,再壓榨體力精力,又能多做多少呢?
都市頻道幾個男記者,不過二十來歲,都是沒女朋友的單身狗。一天到晚吃住都在機房,幾天不洗澡不換衣服是常事。
有一次陳茹去他們機房拿帶子,就看見他們幾個蜷縮在藍色轉椅,蓬頭垢麵,全都雙眼發直地盯著監視器屏幕。幽幽的藍光打在他們過度熬夜的臉上,忽明忽暗,讓陳茹一度有種在拍鬼片的感覺。
正驚悚間,突然一個高個男孩晃悠悠地站起,拎起旁邊一個鼓鼓囊囊的黑包就往外走,從頭到尾,不跟人打聲招呼。
周圍的同事見怪不怪地繼續幹手中的活,一個編導對陳茹解釋道,“那家夥三天沒回去了,身上的衣服沒法再穿,現在應該是回去拿換洗衣服了。”
就這樣賣命的,一個月不過萬把塊,連市中心房子的一平方米都買不起。
至於正常上下班的,像陳茹這種一線員工,她拿的工資和她的付出相比,真的是隻能說一聲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對很多普通打工者來說,電視台的工作依然還是一份不錯的選擇。
與其說陳茹對電視台有感情,倒不如說,陳茹對電視台自己頻道的人有感情。
厚黑學說,和同事成為朋友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但是厚黑學忘了,同事是分三六九等的,朋友也是有好有壞的。
所以就算現在,陳茹最先想到的,還是回到那個熟悉的格子間,坐在監視器前,對著電腦幹活。
因為身邊圍繞的,還有那些讓你感到親切的同事。
“怎辦?我這到底算是停職,還是已經被開了?”陳茹苦惱地揪了揪小嫩草的襯衫領口,總有種被男色所禍而誤了工作的不堪感。
李辰把手中的筆往耳後一夾,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笑嘻嘻地說,“怎了,怕我養不起你?”
“少來!我還是想回去!”
“知道啦!那就明天上班和我一起走!”
“啊——”陳茹猛地從李辰懷坐了起來,雙眼瞪得大大的,“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真的嗎?”
李辰揉了揉被她擦到的鼻尖,沒好氣地說,“說你傻你還真是不聰明,現在咱們兩個人呢,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還有什人會說什廢話嗎?”
“誰跟你生米煮成熟飯?!”陳茹瞪了他一眼,恨恨道,“我這幾天不上班,心虛得像什一樣的,總覺得每一天的心情都好忐忑,又怕接領導電話批評我無故曠工,又想接領導電話知道自己還是在職人員!可你們呢,像你,像舒同,你們這種家夥,好像把單位領導根本不當一回事似的!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某人張牙舞爪的樣子,真的好萌!
李辰忍不住笑出聲,他掩飾地用手指揉了揉鼻子,一臉正色道,“陳茹,你現在意識到作為一個職場小人物的悲哀了吧?所以你要好好工作,知道嘛?”
“我……你……”陳茹氣呼呼地張了張嘴,又無力反駁,“我已經夠勤奮了好哇……”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
勤奮,在職場上算是個好詞。但是和勤奮相伴的,往往都是老實人。一輩子兢兢業業,有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要吃些土。什獎金什職稱,幾乎都是最後一兩個名額的時候才會輪到你。至於報銷什的,還是找自己家人吧。
項目部有個陳茹的老鄉,一個三十多的男人,成天猴似地貼著頻道副總。陪著吃飯陪著喝酒,陪著泡腳陪著接機,一天到晚就是圍著副總轉。辦公室不少人當麵叫他水哥,背後都在說他閑話。
有的說他介紹女孩給副總認識,有的說他去領導家打掃衛生,當然傳得最凶的就是,說某晚副總喝高了,要找些樂子,結果這哥們就跪著給人當腳墊送上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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