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你去了何方?”吳憂平靜地問道。
“東躲西藏。”餘白當然不會將自己所經曆之事說出。
“吳家有秘法氣血引,襲殺你之人,便在那門外。”吳憂很好奇,為何此人尚比自己還小,心性卻如此之高?
“那你老爹還真是心寬,萬一那人連你一塊兒做了,你爹找誰哭去?”餘白嘲諷道。吳憂哪會知道,幾日前,自己究竟經曆了些什。
“此事錯在我吳家,事後自會有補償。”吳憂心中有怒意,卻是沒有發作。
氣血引乃是吳家單脈相傳,那日客棧,當黑影進入自己房間時,吳憂便知道襲殺者的身份了。若非需要勘三的力量來搜尋餘白的下落,以及倚仗多年相處下來的情分,吳憂也不會以身犯險。
現在倒好,這小子還不領情!
“我爹壓根沒有給你過此等符紙,你有何本事我也不過問,隻是此刻外頭殺機重重,你還如此淡定?”吳憂平複心情,心中盤算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血戰。
縱是自己天賦過人,遇上那六品的勘三,也是絲毫沒有勝算。可詫異的是,眼前這小子居然還很悠閑地東瞧瞧西看看。
吳憂正欲再次開口發問,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勘三的恭敬地說著:“大小姐,既然餘小友正有要事,要不如您先出來,以防萬一?”
餘白無奈地笑了笑,向少女拋去一個眼神,示意她先行離去,勘三膽子再大,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總不至於要了吳憂的命。
少女卻是沒聽見似的立在原地,雙目灼灼地盯著自己。
一時間,廟內廟外的氣氛有些詭異。
噠噠噠。敲門聲再次傳來,隻是這一回,卻是沒有勘三提醒的聲音了。
“再不走,估計就真的危險了。”餘白皺了皺眉,說難聽去,他與吳憂之間不過主仆關係,吳憂如何都犯不著如此。
“爹既然讓我跟著你,許是也有保護你的意思,”吳憂搖了搖頭,“所以,我不會走。”
不是不能,是不會。
短暫的相顧無言。
餘白覺得,吳憂真的很可愛。餘白有點想愛。
可怎活下去,是個問題。
餘白有些惱火,抓了抓頭發,這個小破廟,自個兒待了七年有餘,也沒有發現什神異之處。此行,莫不是被那女子給坑了?
還未思考明白,那經曆千百次風吹雨打的木門終於被一腳踹開。
來人正是勘三。
“大小姐,你我亦不必多言,我有點後悔,那一晚,怎沒有將你直接送回吳家。如今想來,也是我的過錯。過會兒我與這小友有些私事,還望您先行離開。”勘三的語氣冰冷,這明擺著是警告吳憂了。
“吳家待你不薄。”吳憂一字一頓,心中亦有痛楚。
“隻怪江湖太大,不知何處安家。”勘三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隨即變得毫無感情,“大小姐,還望自行離開。我不想傷你。”
夕陽西下,鳥兒回家。
黃昏正濃時。
被晾在一旁的餘白,突然傻傻地笑了。
說也奇怪,七年光陰,廟前那棵枯樹愣是沒有長過一片葉子,餘白一直認為這棵樹已經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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