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淩鯉?”莫低頭的眼皮跳了跳,嘴角有些抽搐。
“沒道理啊,這種鯉魚應是隻存於滄瀾運河的上遊,在蘇瀾,從未發現過此魚的蹤跡。”莫低頭有些驚訝,看向餘白的眼神頭多了些東西。
“管它哪來的,好吃不就行了。”餘白正把流淩鯉往前拖,但如何燒烤,又成了一個問題。
你長這大幹什……
餘白翻了翻白眼,瞟了眼流淩鯉,心中頓時樂了。
那紅色的大鯉魚,此刻正一臉悲憤地盯著餘白,似是覺得,這小子要吃自己也就算了,居然還嫌棄?
“喲喲喲,有脾氣,我喜歡。你想紅燒還是清蒸?噢我打算直接整個兒燒烤,你覺得怎樣?”餘白狡詐一笑。
那流淩鯉,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餘白使不得!”莫低頭連忙阻止道:“此魚萬萬殺不得,據傳聞,這種鯉魚,是有機會化龍之物,見之善待,亦有好報。”
餘白摸了摸鼻尖,突然擠出了一道諂媚的笑容,搓著手說道:“那個魚大仙,我小,不懂事兒,您別見怪。”
莫低頭愣是無法接受餘白這態度轉變的速度。
“那個魚大仙啊,真巧我也姓餘,我叫餘白。”餘白眨了眨眼,蹲在流淩鯉之前,大眼瞪小眼。
“肯定會放了你對吧,可是我又肚子餓,你說?”餘白用手指點了點滑溜溜的鯉魚,像是談心一般。
這一幕嚇壞了過路人。
敢情好啊,這家夥是個瘋子啊。
餘白笑了笑,抓起流淩鯉的尾巴,原地轉了三圈,往江中甩去。
紅鯉魚似乎是沒料到,眼前的少年真的放了自己。它分明從他的眼中,看見了一抹掩藏極深的悲傷。
的確,流淩鯉出水的那一刻,猶如一襲紅衣一般,餘白的神識有一瞬的恍惚——餘白本就沒打算吃了這條靈性十足的魚。
“好走,別再被抓住了。”餘白開朗地朝流淩鯉笑著,揮了揮手,神識卻是在狠狠壓製著自己的某些念頭。
流淩鯉發出一聲獨特的叫聲,不知是何意。它撲騰幾下,眼中露出複雜神色,終是離去。
不過,不知是否施了什術法,那流淩鯉氣息隱沒的那一刻,幾十尾形態各異的魚同時躍出水麵,墜落在餘白跟前。
“有口福了。”餘白張了張嘴巴,摸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嘿嘿地笑著。
饒是莫低頭,也是來了興致,單指結了個印記,融入了空氣之中。
不一會兒,一口足以把餘白整個人塞進去的鍋,便是被一群人抬到了莫低頭麵前,而形形色色的調料,也是一應俱全。
“魚湯,如何?”莫低頭的眼中亮著光。
“跳窗的,有你的一套!”餘白讚賞著,絲毫沒發覺那張笑得突然僵住的臉有什古怪。
且說那山野生活,因為老和尚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所以餘白經常出去吃野食,這手藝自然不是吹的。
引水、架鍋、洗魚……
餘白並未用那些散發著誘人香味的調料,隻是加了些鹽巴等最平常的佐料而已。
莫低頭也不去問,隻是咽了咽口水,覺著一定很好吃。
於是,滄瀾大橋之下,從此又多出了一個煮湯聖地。多年後,前來此地觀賞的人們,必要看一個坑,烹一碗湯。
畢竟,這鍋,煮出的除了鮮美無比的魚湯,還有一段傳奇般的友誼。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
“倒是好了沒有?”莫低頭跺了跺腳,此刻,竟是比起逛青樓還要饑渴難耐。
“三、二、一,好了!”餘白心中默數結束,眼中放出星星般的光彩。
起鍋!
大蓋被掀開,一鍋鮮魚湯立時芳香四溢!
這是最為純粹的魚肉滋味,沒有任何多餘的香料的香味可以比得上這最自然的香氣。
這味道不會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能讓人回味的。
的確,這鍋湯,後來讓莫低頭回味了整整一生。
“愣著幹嘛,趁熱吃啊!”餘白見跳窗的突然傻了,不禁有些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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