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不睡的人家,多半有事。
同理,深夜不睡的大人家,多半有大事。
今夜的蘇瀾四大世家,不該睡的人都沒睡。
心藏著事,燈火通明。
“京都來了多少人?”吳方四捧著茶,神色掩入陰影。
“三人。”一襲黑衣的男子聲音沙啞,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此人便是吳家最神秘的兩大護法之一,與師爺齊名的黑棋。
“去了哪?”吳方四沒有看身前散發一道道陰冷氣息的黑棋,自顧自品著茶。
“其中二人分別去了李家和莫家,另外一人在入城後不見了蹤影。”黑棋答道。
“此人幾品?”
“四品不足,五品有餘,應是刑部的人。”
“你去處理一下,隱蔽點。”吳方四將頭一仰,整杯茶水入喉,滾燙至極。
放下杯子,眼前早已無人。
“京都的貴人,管得太寬了……”
吳家書房,燭火搖曳,應著秋雨磅,肅殺之氣愈發濃烈。
……
“低頭,送客。”莫家家主放蕩不羈地笑了笑,始終垂在雙側的手臂隱隱有要抬起的意思。
“是,請。”莫低頭沒有低頭,就直愣愣地看著那,從京都而來,臉色極度難看的某位大人的手下。
“真要如此?莫家真對朝堂之上的經營如此有信心?”來人隱於袖袍的雙手緊握成拳,眼中寒芒掠過。
“既然大人的意思已經帶到,下官便是先告辭了。多有打擾,還望貴府海涵。”來人低頭行了一禮,眼中露出惡毒之色。
這讓莫抬手很反感。
於是莫抬手抬起了手。
這位五品巔峰的下官,便直接飛出了莫家。
“父親……”莫低頭想詢問個道理。
“餘白入蘇瀾是必然的,而我們要讓他活著是必須的,但他需要成長更是必定的。”平日總是沒個正經樣子,逢人便笑的莫家家主,罕見地皺了皺眉頭,道:“莫家會護他不死,但也隻是不死。”
莫低頭懂了。
隻是他不明白,為何那個臭小子,會牽動如此局勢?
這也是此刻的餘白最想問的問題。
為什老是有那多人想殺我?
兩名刺客的匕首已至,沒有給餘白留下絲毫的反抗餘地。加上餘白舊力已去新力未足,此時處境堪憂。
敵方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發動這致命一擊!
餘白沒有退路,不論何種招式,此刻再施展都已沒有太大意義。
可我不想死!
那兩柄冰冷的匕首上,散發出的一縷縷鋒銳氣息已經刺破衣物,甚至已經能感知到皮膚上的刺痛。隻需半個那,便要透體而過!
餘白雙目之中出現癲狂之色,一股生死邊緣拉扯而出的莫名氣機終於再次出現,少年身軀內的靈力翻湧,猶如一重重大浪般突然於這生死危機之中迸發!
無數疊影自腦海之中不斷跳躍,神識之中自有一灰色小人舞劍。那小人麵容模糊,卻給人以莊嚴至極的感覺。那永,餘白仿佛自己便是這小小的人,舞著比天還要大的劍。
一切起於心意,順流而下,一氣成。道道灰色靈力漩渦在餘白的靈穴之中飛速旋轉,以朽木為媒,精氣神為源,餘白的氣勢節節拔高!
朽木在手中猶如活物一般,隻要餘白一動念頭,便會產生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一招一式便在這天衣無縫的配合之中盡情揮灑,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暗合天道!
餘白輕閉雙眼,兩道眼縫之中有著清光流淌暈染。
此方人間,我欲揮筆墨,掃盡天下不平事!
此間少年,胸中有溝壑,鑄就仁者無敵身!
劍意起落,渾然天成——。
正是那一直無法再次施展的仁心劍法!
此時此刻,終於再次重現!
與當初相比,餘白已經強了很多,因此,這一次的主導並非木劍,而是餘白己身。
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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