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蘇桔多想，外麵響起的腳步聲在逐漸靠近，她一把把照片塞回去，在帳篷掀開的那一那舉著錢包對外麵的人道：“嘿，帶著這個東西可以買吃的嗎？”

    慕仲南睨了她一眼，自己鑽進來。“回去的時候你想要搭出租車的錢？”

    蘇桔愣了一下，悻悻地把錢包丟回去。

    兩個人吃了帶來的罐頭，做完了這些又覺得無所事事了。蘇桔在外麵晃悠了一會兒，看到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帳篷的小燈頓時讓人有了種歸屬感。

    蘇桔進去，慕仲南正靠在那兒就著燈光看書，樣子很安逸。

    蘇桔笑了笑，爬到他旁邊坐下，扯開他的書笑道：“出來野營應該，星光滿天吧……我怎覺得快下雨了？”

    “我選的地方不會被雨衝走。”慕仲南瞥了她一眼，枕著雙臂靠在枕頭上，蘇桔湊過去把他的書拿開，挨著他的胳膊也占了半邊地。

    “別人都說，老了要歸隱山林，不過這山林黑乎乎的，做什都不方便。”

    慕仲南不屑道：“我想做的自然都能做成。”

    蘇桔笑了一聲，“你給我變出滿天星空來？慕仲南，追女孩子可不是這樣追的，你都想過要浪漫了，怎出來的時機這不對。”

    慕仲南由著蘇桔壓在他胸前，麵無表情道：“幼稚。”

    蘇桔心不屑叫了一聲，確實幼稚，她自己也覺得幼稚，不過不是無聊嗎？她拿自己的頭發當小刷子刷著慕仲南的臉玩兒，被他一下一下地躲開，最後終於不耐煩把蘇桔給壓到身下了，位置轉換太快，兩個人四目相對，蘇桔的眼都是無辜，慕仲南愣了一下坐起來。

    “穿鞋子，我們出去。”

    蘇桔覺得莫名其妙，還是坐起來穿了鞋子跟慕仲南出去。氣溫非常好，也不冷，但是晚上卻看不到星星，來的時候蘇桔就覺得今晚要下雨。

    慕仲南領著在外麵呆了一會兒道：“晚上會下雨。”

    蘇桔心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找的什時機。

    慕仲南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向蘇桔伸出手來：“要不要到遠處走走？”

    蘇桔想，我還有別的選擇嗎？遂把手遞上去。

    這是第一次，蘇桔清晰地感覺到慕仲南拉著自己。他們兩個人的恩怨太深，平常時候慕仲南對於男女關係更多的停留在身體的交接上，可不會想著像小男生一樣拉著女孩子走路。這對他也是很新奇的體驗，慕仲南想到了小時候一個幫傭的女兒，他拉過一次，也是這軟軟的。似乎，感覺不賴。

    四周都是黑魆魆的，慕仲南手中的電筒成了唯一的光源。這一塊很平坦，除了腳底有雜草跟枯樹枝外沒有別的障礙了。

    慕仲南在前麵開道，蘇桔跟在後麵，踩著枯樹枝“咯吱咯吱”得響。

    蘇桔說：“我想起我小時候，跟鄰居小孩也這樣出去探險過，不過那時候月亮可亮了，不需要燈也能看清楚路。”

    慕仲南頓了頓道：“你現在看起來像個膽小鬼。”

    蘇桔恨的牙癢癢，拉著慕仲南的手狠狠捏了一下。

    慕仲南在前麵笑了。

    “城市的氣息會讓人失去最初的靈氣，孩子永遠是最純正的存在，小時候不怕的東西現在可不敢說不怕，人才是越活越膽小。”

    “你也有怕的東西？”

    慕仲南在前麵哂笑一聲，“我又不是神。不過大多數不怕。倒是慕季北，小時候什都怕，看到小昆蟲會哭，看到小醜會哭，看到馬也會哭……好像，沒什他看到不哭的東西。”

    蘇桔傻眼了，這是說的那個慕季北？

    “慕婉西膽子最大，什都不怕，常常塞各種搞怪的東西到季北身邊，嚇得他哭，好像，有一次塞了蟑螂在慕季北的文具盒，後來他再也沒用過類似於文具盒一類的東西了。”

    蘇桔幹笑了兩聲，沒想到慕家另外兩兄妹從小還是對歡喜冤家。但是，慕仲南不是從小在英國長大的嗎？

    或許是猜到了蘇桔心想的東西，慕仲南接著道：“我從小是在德斐莊園長大的，每年過暑假的時候慕婉西和慕季北會過來度假，這應該算是一家團圓了吧。到現在為止我還保留著過聖誕節的習慣，你可以在年終的時候送我禮物。當然，新年禮物那一天我也會發給你。”

    “不過春節嗎？”

    慕仲南笑了笑，“我需要嗎？”明明是一句很強勢的話，蘇桔不知道為什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來。

    慕仲南的意思是，每年暑假的時候是他們一家團圓的日子？但是，慕父跟慕母呢？

    她忽然有一種直覺，慕仲南在某方麵跟慕季北極為相似，他所一直追求的，不就是所謂的家庭嗎？family，這個不是他心最隱秘的一塊嗎？或者，對他而言，真正的家人隻有慕婉西跟慕季北呢？

    那，她呢？她會在他心有一席之地嗎？

    想的有些出神，蘇桔腳下一滑，“啊”得一聲，拽著慕仲南就順著一個小坡滑了下去，可憐慕仲南本來要去拉她，被蘇桔連累得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