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妗言知道，她對司允墨大抵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皇帝大婚那一夜，是他救了她，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但是秦妗言心底卻是不願意承認她對司允墨生了別的情感。

    她不願意承認的原因是因為她知道司允墨對她別無他意，而她對司允墨向來隻是表現得尊敬罷了。

    她以為司允墨不同意淩國的要求是因為她，卻在聽到他的解釋之後，心底那一絲對說不上來的感覺瞬間像是被澆滅了的火一般，熄了。

    “喜歡誰都好，偏偏不能喜歡司允墨。”秦妗言看著鏡子，對著鏡子的自己說道。

    每一次遇到難以抉擇或者是不知所措的事情時，她都會對著鏡子，自己與自己對話，自己跟自己討論分析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

    雖然他現在是司允墨的妾室，但是卻隻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身份罷了，司允墨如石頭般沒有感情，總歸喜歡上他，隻怕最後受傷的也隻會是她。

    這也是他剛剛不敢麵對司允墨的原因，她不想跟他單獨在一起，也不能，更不敢，因為靠近他，就莫名的會被他吸引。

    秦妗言突然覺得，也許嫁到淩國不一定是一件壞事，“秦妗言，你在自暴自棄嗎？為了一個不喜歡你的人？”

    秦妗言對著鏡子說道，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的荒唐，竟然為了不想見到司允墨而想要嫁到淩國。

    她不確定如果是她堅持要嫁的話，司允墨會是什樣的態度，但是她卻清楚，她在淩國一定不好過。

    做一個穿越者，她想，她萬萬不能這樣。

    待秦妗言理清情緒之後，門外也傳來了敲門的聲，隨著敲門聲傳來的是太後的聲音，“妗言，你睡了嗎？”

    秦妗言收拾了自己的情緒，看了眼鏡子的自己，勾了勾嘴角，恢複常態之後她才走去開門。

    “這晚了，母後怎過來了？”秦妗言一邊打開門，一邊將太後迎進來，“紫蘇，上茶。”

    “罷了，哀家隻是過來跟你說幾句心話，既然你讓她們下去休息了，便隨他們去吧。”

    太後這一句話看似在體恤宮人，實則，也不過是為了遣走他們，想來也是有什話隻想單獨與她說。

    秦妗言一邊將太後迎進來，一邊在猜她要說的是什。

    她以為太後會先跟她噓寒一番，卻不料她直接了當的開口說了，“妗言，哀家知道，皇室虧欠了你不少。”

    秦妗言搖了搖頭，“這是我該還的，總歸是父皇將我帶了回來，不然隻怕現在也沒了秦妗言這號人。”

    該還的，她會還。

    與她無關的，她也不會多此一舉。

    “如果不是遇到這個時候，哀家也舍不得將你嫁到淩國的。”秦妗言並不否認太後這句話是真心的，但是她卻懷疑真心有幾分誠懇。

    “妗言都知道，母後與皇帝哥哥也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秦妗言雖然表示理解，卻不代表她認同或者原諒。

    “先帝一直說，你是他所有女兒麵最最貼心的一個，真真不假。”得了秦妗言的理解，太後倒是瞬間笑開了。

    秦妗言知道，太後也隻是想尋求一絲心理安慰罷了。

    她不在意，也不介意。

    總歸她在這個時代，她倒是看透了。

    “從古至今和親公主倒是不少，但是這般情況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委屈你了。”秦妗言沒有說話，太後又繼續接著說，“兩國交好便靠你了。”

    太後是故意給她壓力還是斷定她一定會隨著淩靖回淩國。

    “兒臣人微言輕能做什？總歸淩國要的是北漠國長公主。”秦妗言意有所指，但是太後似乎並沒有聽得出來。

    “你自小便是這皇宮最聰明的，怕是就連皇帝也比不過你。”

    太後說完，秦妗言猛地抬眼，以為她這句話有別的意思，卻不見她臉上有任何另外一個意思，也便淡淡的放寬了心。

    “母後過獎了。”

    雖在21世紀看過曆史書上記載著昭君出塞和親而保的兩國安危和平的故事，但她自認沒有昭君的魄力，也沒有她的氣度。

    委實做不到她那般一生要嫁幾代人的決心，她雖明白這個時代的男子都是妻妾成群，她也不求一生一世人，更不求能獲得愛情，隻求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罷了。

    “母後看得出來，司將軍也將你放在心上，這以後素翎要是進了將軍府，將軍大概也會看在你的份上好好待她，這哀家也便放心了。”

    也不知道她下嫁之後秦素翎對太後做了些什，竟讓原本並不待見秦素翎的太後這般為她著想。

    “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秦妗言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也沒有給肯定的答案。

    “這……”

    “將軍的脾性兒臣也不甚了解。”